龙年，不能不说的“龙”

有一个歇后语，叫做“兔子的尾巴——长不了”。是的，我国的“兔年”即将过去，跟进的便是“龙年”。对于我这个兔年    出生的老者，一年来，感怀多多，思绪绵绵，龙年的渐行渐近，又怎么能够“徐庶进曹营——一言不发”呢？
“古老的东方有条龙，它的名字叫中国……”曾经的一曲《龙的传人》，唱响海峡两岸，大江南北。自此以来，人们便明目张胆地对相传国人祖先的“龙”，开始肃然起敬，倍感自豪。我，自然也不例外。
若说起龙的最初概念，应是出自我童年的两件事：
先说第一件。那时很小的时候，有一年的夏天，家乡连续大旱。村外小河的水干了，满坡野地的庄家，眼看着枯死了，村民饮用的几口水井，也被淘干了……
这天，记不得是在谁的召集之下，村里很多人敲锣打鼓，来到了河边的一个沙土陡坡处，燃香烧纸。还用镢头刨挖上面的沙石，并齐声呼唤。据说，那是向龙王求雨。而被刨挖的部分，就代表神圣的“龙头”。
说也奇怪，究竟是一种巧合，还是天气旱到尽头必来雨的缘故，结果第二天竟然降下了大雨。为此，我就很敬畏和崇拜“龙”了。认为是它在掌管着老天，下不下雨它说了算。
再说第二是件事。我的祖父，当时在村子里，有着治病去灾的特殊技能。这样，经常有人上门来求治。有一次，见他用毛笔在一个人的左臂上写了个“左青龙”,右臂上写了个“右白虎”，前胸写了个“前朱雀”，后背写了个“后玄武”。
作为    孩童的我，当时很奇怪，又不便于多问，只是记住了“左青龙，右白虎，前朱雀，后玄武”这12个字。对于“龙”的印象，也就更加深刻了。不过，直到六十多年后的今天，我始终不明白，在人身上写这些字的真正用意何在。
现在追溯起来，龙，是由动物的多种形体结合，并经过艺术的夸张和变异而成。但这些动物大多是与水有关，如鱼、鳄、鲵、蛇等。某些与龙的起源发展的自然现象，如云、虹、闪电等也与水和雨有密切的联系。这样，龙很容易被远古的先民想像为一种下可潜于渊，上可腾于天，行有从云雷电，是影响川泽云雨的神兽。《易经》中就认为云从龙，风从虎。人们看见龙卷风，就以为是海上的“龙吸水”或草原的“黄龙”作祟。
还有，就生活常识而言，下雨之前，往往有蛇出来，所谓“燕子低飞蛇盘道，水缸穿裙山戴帽”，都是下雨的预兆。人们要求龙来下雨，东汉的学者王充就说：“龙听到雷声而起，雷起必有云相伴随。夏季则多有雷雨，龙多登云，乘云雨而行走。”
此外，民间也认为，龙王是水族的总管，江河湖海，凡是有水的地方，就有龙王存在。龙能生风雨兴雷电，人们祭祀龙王更把它作为兴云播雨之神。如遇久旱不雨，一方乡民必先到龙王庙祭祀求雨，若龙王还不显灵，则把它的神像抬出来，在烈日下暴晒，直到天降大雨为止。
明成祖以后，开始公开册封龙王。清雍正二年，正式册封四海龙王——东海里仁、南海昭明、北海祟庆、西海心恒。为此，黄河历代为患，统治者不思治理，反求助龙王爷帮忙。清顺治皇帝册封黄河神为显佑通济金龙四大王，求其镇守黄河，清除水患。也可能是龙王爷并不听皇帝的调遣，所以黄河决口闹灾日益频繁。然而，统治者这样做，不但暴露了本身的愚昧无能，连人们崇敬的神灵也被亵渎了。
随着我年龄的增长、阅历的扩大，龙的图腾形象和神化概念，就更加逼真、清晰。
那是1961年初夏，我高中即将毕业，从掖县（今莱州）三中    独自到北京，参加北京电影学院的全国招生考试。考试结束，去了北京永定机械厂，找我在该厂当工人的本家二哥赵殿堂。他请假带我到了故宫颐和园，见识了那么多的雕刻、绘画在廊柱和墙壁上的龙，使我大为惊讶：“哦，这就是中国的龙！”
随后，我考取了曲阜师范学院（今曲师大）。由于“近水楼台先得月”，很快便去了孔府、孔庙进行观览，再次见识到了大殿廊柱上的“雕龙”……现在想来，国人如此信龙、爱龙和崇龙，将自己作为中华龙的传人，并不为过。也正是这一缘由，现在分布在世界各地的华人总是脉脉相通，心心相印。
眼下，虽然    还处于“岁末仍有玉兔跃，耳边又闻金龙吟”的光景。但是，人们有充分的理由预示，很快就要到来的龙年，必定出现一个“龙吟虎啸一时发，万籍百泉相与秋”的良好开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