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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年(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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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08-25 15:20:11

 

  公元某年某月某一天。我从有阳光的清晨醒来,睁开些微胀痛的双眼,我看到了一片熟悉的黑暗。

我之所以知道是清晨,是因为我听见了家中那只红毛大公鸡的厉声啼鸣,而阳光是从这屋外的热闹与繁华的景象中感觉出来的。然而我又立即意识到,自己应该在学校才对,而此时却躺在家中的床上。随即我的眼前出现了一个类似圆点的黑影在闪烁,继而我看到了这是一个长方形的黑点,继而我感觉到有四肢的突出与摆动,然后我就理所当然的挨上了响亮的一巴掌。因此,我立即从梦中的虚幻走向了现实的光明。

  掴我的正是我的母亲。因此我想到了母亲与我父亲结婚时的信誓旦旦;想到了十月怀胎的辛喜;想到了分娩之际的痛苦的微笑;然后用她不再年轻却依然有力的双手把我拉扯大……想到这些,我就顺理成章地原谅了这一巴掌。并且感到我来到尘世给母亲带来的罪孽也得到了赦免与赎还。因此我只是用我的右手抚摸我发热的脸颊,而左手就随着母亲的牵引踱出了房门。

  屋外确实艳阳高照。这能从射入我眼中的强烈的光线强烈地感觉到。人来人往,似乎是熟悉的背影;人声鼎沸,也似乎是熟悉的声音。但我始终不能正确而清晰地分辨出他们姓什名啥,至于谁是我的姑妈、姨父、婶子、伯舅之辈,那就更像是中国熊猫遇上了北极熊——虽知是同类,并确信有某种深层的联系,但终究不能识别了。对于这一现实,在进行了富有成效的反省与自责后,我把它归咎于我的双眼。因为我从那扇低矮的角落里,看到了那只红毛大公鸡凄厉的眼神,继而我意识到一种强烈的征兆正悄无声息地覆盖住了我的全身,因此我顺势打了个冷战——我没有心情和时间去顾及阳光的嘲笑。我用满富同情与尊敬的眼神去打量了这只大公鸡,并借助双眼的余光去感受这四周的热闹气氛,最后我发现这只大公鸡只是在吃醋,或是嫉羡——简直是在胡闹。但意识立即告诉我,“他”作为单身汉是有权在热闹的气氛中保持沉默与凄厉的神色的。他的孤独给我一种不愉快的暗示,为了不陷入“鸡人为奸”的泥沼,我迅速调整好自己的情绪并朝着与他垂直的角度大步迈去。

  此时应该到了中午。因为我站立时低头发现我的影子只是个黑圆点,这个圆点使我想起了在床上看到的那个黑点,问号像潮水一般向我涌来,但又即刻明白那个黑点是我母亲,而这个圆点明显是我自己。因此我又满意地朝前迈进了。

  这时我已走上了水泥马路,并感觉到腰部的急剧冷缩,但我随即明白这只是相对论的原因:头顶的太阳与脚底的热量使我的头与脚热涨了起来,中间自然要冷缩了。于是,我立即自愧不能像阿Q那样预测到自己的命运而忘了带帽子,并且第一次发现自己是赤着双脚走出家门的,而接下来我又发现了好几个第一次赤裸的地方:我的衣服和裤子也不翼而飞了——或者我起床时根本就没穿;或者是在行走时被某个或某几个看我不顺眼的黄毛小子扒去了。总之,我的记忆就像去追忆十几年前的一桩不堪回首的往事一样——模糊不清了。总之,除了那件遮羞的红色内裤外我几乎是赤身裸体一丝不挂了。羞愧与歉疚并没有持续多久,只是对这条恭守在我腰间的红色短裤表达了我崇高的敬意。对于母亲的疏忽大意,我又升起了一丝怨怒和责备。但当我环顾四周的时候,才发现母亲已不在我的身边了。为了找寻母亲失踪的理由,我的记忆再一次进行了痛苦的追忆——毫无疑问,当我驻足打量那只红毛大公鸡的时候,我的母亲正以一种阔步的姿态向前迈去了。因此我体会到了两代人对于同一事物的截然不同的兴趣和爱好。

  母亲不在我的身边,但我并没有迷失自己的方向,前面不远处的热闹正在招引着我,而我也确信那热闹与我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对于远处的人,我从近处走远,就像我从远处走进。因此远处的他们向我露出了亲切的笑容。这种笑容让我感到我的特殊的受欢迎程度。我更加确信了这种热闹与我有着某种千丝万缕的联系。因此,我义无反顾地加入到了这场热闹中。虽然,直到此时,我并不知道这种热闹与我有什么联系。

  我终于寻到了母亲,她正用一种既快活又悲凉的眼神注视着我,好像我就是她快乐与悲伤的源泉。这时,我想起了母亲不辞我而去的行为是多么令我怒责,又想起那火辣的一巴掌。于是,我就迎着母亲的眼神走了过去。过去的理由我没有深究,但我要说些什么,或做些什么,以表达我的莫名激动的情感与不知所措的躁怒。因此,当母亲身后的红点越来越接近而明显时,我却并不以为然。自认为那红色是陷入了我的眼珠之中,并随着我的愤怒而愈加鲜艳的。在思想的火花掠过了我的脑际之后,我用泰然的微笑与停顿来代替急切的盛怒与前进——就像两国的士兵在交战前也应该有充足的休息与准备一样。微笑暗示了我的抉择的明智与合理性。但我立即感觉到微笑与停顿并没有消除我眼中的红点和心中的躁虑。这对我的自信的抉择无疑是个沉重的打击。于是我用力地揉搓了一下自己的眼睛,而那红色更似乎要流动并显得湿润了。这时才发现我的眼睛虽然对别的事物看得模糊不清,却对红色情有独钟。这时我的头脑中不由自主的充斥着红毛大公鸡、红色短裤、小红点……红毛、红裤、红点……红、红、红……——红血。这一不可阻挡的联想把我吓了一跳,同时冷汗与热汗也一起争夺着我皮肤的地盘。心中强烈的否认显得那样苍白无力!一股异味扑鼻而来,令我想起了小说中的血雨腥风。而母亲的眼神、心中的躁怒更加加固了我的这一联想。鸡血?狗血?人血?……哦,“不”!我厉声把自己的联想打断了。我家也是我村唯一的那只大公鸡,此时应该还在墙角发呆,而那只大黄狗,那只我最喜爱的活泼而强壮的大黄狗,虽不知道它此时在哪里,但不可能!不可能!而人,我又似乎听不到任何哭泣的声响。

  这时,母亲把我从痛苦中摇醒。我可敬的母亲,我敢说,世界上再没有第二个人能像她那样及时把我从苦难中解救出来了。她的眼神变得更加快活而悲凉。随即,我感到一串缥缈的字从她的嘴角溢了出来:“咱家大黄狗死了,乡亲们都想尝尝这肥壮的狗肉,因此都来帮忙了。”大黄狗?死?我无法将这两个词理由十足地连接到一块。因此我背过了身体,像丑媳妇羞见丈母娘。但那鲜红又跳进了我的眼际,流动与湿润更显而易见了。于是我突然醒悟:母亲的快活是赠给大伙的,而悲凉是留给自己的。只因我与那条大黄狗如兄弟般的四年朝夕相处;只因那一声声“黑虎、黑虎”的亲切叫唤……这种感情在此时显得更加清晰而难以割舍,而热闹与乡亲们的热情更让我的内心如波涛般翻腾涌动。我大哭一声,双腿载着身子飞奔而去了——正好撞到了自己学校宿舍的床架上。

  一场噩梦醒了。

  带着痛苦的余味。

  一日后,我打电话回家。母亲啜泣着说:“咱家大黄狗死了,乡亲们……”

  也许,梦还在继续!还在睡觉!

  但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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