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武》：时代的弃儿

《小武》：时代的弃儿 在时代的洪流面前，总有些人会跟不上潮流的步伐滞留在往昔的断想之中。是自我放逐抑或是惨遭抛弃，在多次尝试妥协的背后，小武大抵属于后者，为了女友他躲在澡堂里练习《心雨》，买了一部自己似乎用不上BP机。而贾樟柯本身何尝又不是跟时代脱节这类字眼有着竭诚的执着呢？他的镜头迷恋上这些面临拆迁命运的旧城，自顾自地流连在日久失修的建筑间，仿佛情节已成为了一种累赘，他能倾听更替背后所残留的丝丝叹息，然后借他人之口吐出一声不吐不快的抱怨：经营了几十年老店，如今是说拆就拆。甚或只是用最质朴的方式默默地传达出时代断层底下的哀鸣与怀旧者挥之不去的控诉。

适者生存不只是解释进化论的陈词滥调，之于个人如是甚或之于一座城市也如此。为了生存山西老县城汾阳迎来方兴未艾的“整容”：不是映入眼帘的迁拆启事，雨后春笋般涌现的大小歌厅，一时间风靡遍千家万户的流行歌曲不绝于耳。而且还有跟专门跟“手艺人”小武过不去的治安严打。为了生存商人将本应有所顾忌的生意装点得冠冕堂皇，买烟不是走私，那叫贸易；开歌厅不是挣歌女的钱，那叫娱乐业，它们的本质没变，却反而因为顺应潮流刹那间变得顺理成章。小武的往昔好友兼“同事”摇身一变成为了人人羡慕的民营企业家，唯留下一个烛照二人心境的打火机。为了生存陪唱歌女不惜放弃本以为固若金汤的承诺，在猝不及防间远走他乡，留下一句无足轻重的客套祝福。如果说她身上还残留着一丝追梦的郁结的话，兴许还能在艰苦的生存面前预留半点慰藉。

唯有小武依赖他所谓的手艺静默地守候在行将崩溃的精神废墟当中，守候着他作为老大的优越感和尊严，眼睁睁看着昔日的兄弟弃他而去，看着手下挽着女友悠闲地游走在县城间。有人劝他改行（如果小偷算一行的话），他只是装作漠不关心，谈谈地吐出一句：我做不来。厌恶改变是人之常情，我们很难责难他些什么，他已经被定格在旧时代当中，至于他的结局也是不言而喻。

看贾樟柯的电影必须要有心理准备，若是看惯了精雕细琢的摄影和美工，就必然会被他的简朴吓一跳。在同范畴下的纪实风格当中作比较，也很难将技术味很重的人工作品跟其划等号。同期录音，跟拍镜头，实景拍摄，缺少细琢的构图，不加修饰的长镜头这些均是贾樟柯风格的硬件；片段化的叙事，日常生活的直接呈现都是其出色的软件。整整一场戏，镜头的视线都不会从同一个场景之下移开，青岛婚纱摄影而是将发挥的空间留给了表演，将关注点的选取留给了观众，或许这就是贾樟柯对其所钟爱的布列松的一种致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