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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11-11 14:02:17
我只知道，自我出门那一刻，那房子在我背后像个黑洞正吞没我的视觉，像过份曝光的照片，白蒙蒙的边际只余点点轮廓，原来我在那里早就遇过死神了。
「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那时候你为什么没有把我带走？」
「你没有时间，你要赶着上班。」
「是吗？这是原因吗？」我暗想这死神怎会知道我最怕上班迟到。
「也不全是。」
「那到底为了什么？」
「你离开那房子后，我一直跟在你后面，你的身躯在赶着上班，你的心里一阵黑一阵白，那个让你要死去的原因在短促的事间里被挤压着，最后在你的意识里消失了。你要死去的原因不见了，就生不出要死这结果。」
「要死去的原因不见了，所以生不出要死这结果。」我在深沉气氛中，有突然脱出来的感觉，说：「那不是很好吗？」
「也不是… …」死神吸了一口气，停顿了好一会才说：「那天我原要带你走，可你没有死，我却把那个原因一直保存着。」
「你保存着什么？」
「好像一幕不停重复，却没有结局的戏。」
「那个… …好郁闷！」
我突然走到后台，把所有的灯亮起，又跑回台前，死神呆了，它好像一尊站着不动的石像，手指向台下，那编剧在台下不发一言，与我怒目相视。
我把剧本最后一页搓成纸团，掷向编剧，问：「你这戏到底有了结局没有？」
编剧拾起那纸团，用笔敲了它一下，说：「还未想好，不知怎样结这个局。」他说这话时，把剧场扫视一周，目光没触及任何人。
死神很失落，忽然坐在地上啜泣。
「死神怎么了？」这个编剧这样问。
「他在戏里还没出来，那戏给了他太多感情！」
我走向死神，蹲下来把死神抱了一下，我望着那张如婴儿的脸被画上各种古怪的符号，不由得有阵抽心的痛。喃喃说道：「可怜的！其实我在戏里多想给你一点点安慰！」又回头向编剧说：「饿了，一起去吃点什么吧。」编剧把纸、笔、两只手都插入口袋内，跟着两个角色去了… …那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