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秋－岁月划伤的记忆

每一天忙忙碌碌的生活里，都发生着不一样的故事。走在人世的红尘里，踩着片片落叶的记忆，触动着一个个遥远伤痛的思忆。是否回头，再感动一场，把哭泣当作一个刑场。远了，你站在远方。绿瓦红墙。
　　故乡的田埂，如今已不是旧时模样。是什么改变了你，只留下你记忆的坟场。欲哭而无泪的伤痕，只好将你偷偷收藏。
　　抚摩故乡的树，似在听你无言的感伤。落叶它落了一层又一层，黄土掩盖了所有。辗转于生我之地，视线模糊于廖落的星辰。转身欲匆匆地离去，泪水又止不住的凝住。
　　如果这也算我来看你，是否也请你亲切地记住。化不开的浓水，似我这般的倾诉。我于秋风里走开，似又见你轻轻地将我揽住。递一件寒衣与我，送我远去的列车求学的路。
　　百里风尘百里路。还记得那一次你来看我，相见校舍的门口。下课的铃声中走来一个亲切的你，寒霜中挂着一个大大的背包。我惊喜于妈妈你，你身上有故乡泥土的气息，穿一双布做的鞋子。你这不识字的妈妈，却如何的摸索着大老远地来大城市看我？妈妈，虽觉得你有点土，但我没有嫌弃你。妈妈，那是唯一的一次异地见到你，唯一一次收获的你秋风里绽放的笑容。要知道，虽然爬冰卧雪，如果不是妈妈的支持鼓励，我如何的能上得成学。为了我上学,嫂子在家里跟你沤气，把哥给你推的粪车一脚蹬。哥嫂又用砖在前院堵了后院我们的路，哥在嫂嫂的指使下骑在房脊上骂你，招来很多的围观者。妈妈，那段日子我不知你是如何的熬过，你一定站了门前一遍一遍地将我盼过。听人说，你还上吊过。你不是伤于生活的坚苦，而是伤于哥哥的无礼呀！。。。
　　那年，下雪了，你从梯上滑下，冻僵了，从此身体麻木了，生活在痛苦里。那年，我恰好回来，看见妈妈你跌在当院，身前的猪桶摔在头前，流了一地。妈妈呀！你苍白的头上粘满了白花花的饭滓！妈妈呀，如此的妈妈，我岂不是该遭却天谴。。。妈妈呀！哥嫂的故事我是不愿重提。妈妈，我只心疼你！妈妈，是否那年那月，你也如我这般的站于秋风里？　　　　　　　
　　还记得我又去送你，长途汽车站里你硬是推给我我塞给你的苹果。为什么，为什么妈妈你不要？从此我再也没有机会孝敬你。
　　妈妈，是否还爱看我写给你的信，让邻居的婶子一字一句地念给你听。妈妈，是否还爱听我唱给你的歌，让我再唱一遍《妈妈的吻》给你。。。辛苦一生的妈妈呀，如何的我能够忘记！辛苦一生的妈妈呀，叫我如何的不想你！
　　妈妈，还记得那一年我独个拉着板车去城里给你看病，扑扑的黄土路上我前面拉着你，一个人，没有陪伴的父兄，没有更好为我助力的亲人。走在路上，飒飒的风，我的腿好沉重。
　　妈妈，还记得那一次我得了肝炎，没有人去看我，是我一个人在医院自己拔针，独自照料自己。妈妈，是你，是你左一摇右一摇地去医院看我，心好温暖。妈妈，就这样我们相依为命。如果天地尚有情义就不该忘记！
　　妈妈，那一年我得到你病重的消息急急的赶回来坐你的床前，你说你做了一个梦，梦见你早逝的爸爸妈妈哥哥来叫你，你又惊又喜哭着喊着不愿随亲人而去。你说：“我可不去呀！我还有任务没有完成！等我把闺女嫁出去了再走不迟。”你安慰我，说那或是魔鬼扮了父兄来骗你。那时我握着躺在床上你的手，眼泪滚在你手里，觉得我的妈妈好聪明呀！。。。可是，我是多么的傻呀，居然不知那是你临终的遗言，是你回光中返照，是你最后留给我的气息。如果知道，我又怎会返了回去？仅仅的是三天后，你就突然离去。听爸爸说，那一夜你头疼了一夜，从床的这头翻滚到床的那头；可是爸爸也好傻呀，居然因为是半夜生病就没有给你请医生。第二天天明，一切都晚了，你脑溢血而亡。妈妈，我回来已是都结束了。见你躺在外间的草席上，鼻腔里有血沁出来。我拿棉花球给你擦，跪在那里。我再一次抚摩着妈妈的身体，用一块白布盖上妈妈的脸。。。苍天！女儿无能，纵然学有所成，却不能挽救你本该不失去的生命。生命太浅，运命难测，这是何等的伤心与不忍呀！那年你５１岁。如果看到现在的妈妈们，你应该还是如此的年轻，或许还在商场的货架前购物呢！那以后我一直在想，爸爸妈妈，你们是死于自己的无知吗？缘何你抚育我，却又让我这般的一次一次地错失了你？为何心中单独就没有一个你。那一年你开心，跟我说把缸里的粮食卖掉也要看病，可是，可是缘何却没能成行呢？？？
　　在后来妈妈离去的日子里，爸爸说要把妈妈生前省下的５０００斤小麦卖了给我置办嫁妆，说那是还妈妈的一个心愿。我说不用。可后来还是被哥嫂偷去卖了，那是在他们盖房子的时候。爸爸气得要死，找他们算帐，他们面子上退了一点点。我安慰爸爸，“算了爸爸，粮食还是自己家人用了，又没有跑了别人家。”其实我知道，嫂子手多，经常偷我家的东西，或妈妈的钱，接济她的娘家。家庭的矛盾也多源于此。也许爸爸妈妈护犊的原因吧，因而也格外防贼似的看得紧。就是这样，也看不住那张伸过来的手。其实，在后来的日子里，我一次一次地原谅了哥哥。虽然他并没有多少情义与爸爸妈妈和我，但毕竟他是哥哥呀，他穷困，甚至于没钱看病。冬天，有一次我去哥嫂家，看见哥哥蹲在煤火台上，瑟缩成一团，像落汤的老鸡，披一件我送他的军衣。他对生命已不抱多大的希望，心灰意冷。看着哥哥，我想起了妈妈，想起了妈妈对哥哥既爱又恨的叨念。我要救他，救我唯一的一奶同胞的哥哥，决不能再让哥哥学了妈妈，就那样短浅地送命。我给了他钱，陪他到安阳市医院看病。哥哥终于一天天好起来，我总算放了心。
　　如今，我从专衣店里特意给妈妈买来最华丽的衣服，带着十几年风中妈妈的思念来到妈妈坟前。坟前长满了荒草。荒草中我平整出一个小小的地方来，用几根枯柴把衣服架起来，把衣服点着。衣服在火中燃烧，热烈的火的跳跃中，伴着我滚动的泪花化为灰烬。妈妈的影象于火中闪现，于火的灰烬中穿上了我给她的华丽的衣服。哦，天国里的妈妈好美呀！丢却了人世的潦倒，展现了她最为美丽动人的一面。天国里，爸爸拉着妈妈的手，悠闲地走在青青的草坪，阳光照耀着，风儿拂着女儿给妈妈的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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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星星落去风又起。妈妈，就让我为你深夜点一柱香吧！还记得你教我的“椿树爹，槐树娘”的句子，冬夜里妈妈你剪桐树根卖钱裂血的手指。如今岁月的风尘里你渐渐散去，我既没有椿树可做爹，也没有槐树可做娘，我只是瑟瑟秋风里的草木一枝，用感伤的歌旷野里哀哀的饮泣。
　　走在岁月的小道，有时真是难以闭眼，害怕一闭眼那根神经就会被轻易的提起，被记忆所划伤，掉进岁月的河里。如今，看见的每一片落叶，每一片风都会引起我沉重的回忆。害怕读那岁月写就的沉重的文字。因为每一片落叶都写有你的名字，讲你的故事。。。　妈妈，我走了，从此我人生的词典里就再没有了妈妈一词，再不会出口。妈妈，我还能唤你吗？妈妈，我还有这样的一个机会吗？没有了！除了回家上坟，烧一把纸钱的时候。
　　妈妈，你是我永远的痛！！！妈妈，真的，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