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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01-17 16:13:06
母亲发现后责怪了我,但她没有问及钱的来源。我只是被警告,若事先不告知,不能独自去买糖。我大概听从了,每次妈妈会给我一美分或二美分,我再没用过樱桃种子。事实上,整个事情,在那时于我毫无意义。它在我成长的匆忙日子里,很快被遗忘了。
六、七岁时,我的家迁往另一座城市。在那里,我长大,结婚,并与妻子开了家销售异国金鱼的店。那时水产业刚起步,大部分鱼要从亚洲、非洲和南美进口,没有哪种鱼的售价低于每对5美元。
一个星期天的下午,一个小女孩与他的哥哥进店来。他们只有五、六岁的样子,我正在清洗鱼缸。这两孩子站住,睁圆了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些水中漫游着的,钻石般闪光的鱼儿。
男孩发问了:“我们可以买吗?”
“当然,”我回答:“只要你有钱支付。”
“噢,我们有很多很多钱。”小女孩信心十足地说。
她说话的样子,在我心底,唤起了一种熟悉而久远的感觉。他们沿着一排鱼缸,边看边挑出不同种类的鱼儿,我把它们网进一个瓶子里,然后装入隔热袋中便于携带。递给小男孩时,我嘱咐:“小心提着。”
他点点头,转向妹妹,“你付给他。”我伸开手掌,当她紧握着的小拳头伸过来时,我猛然意识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甚至小女孩会说什么。小拳头松开来,在我的手掌上,她倒下来三枚小硬币。
那一刹那,我感觉到了许多年前威格登先生赐予我的强大影响力,直到此时,我才领略到我那时带给这位老人的挑战,并且领悟到他出色的应对。
看着手里的硬币,我仿佛重又站在那小小的糖果铺前。我理解这两个孩子的天真,以及一种权限,一种力量。保存它,或者毁灭它?就如同那么多年前威格登先生所理解的。回忆占据着我,我的嗓眼有点儿疼。小女孩站到我面前,“钱不够吗?”她细细地问。
“还多了一点。”我终于说了出来,嗓间带着一丝欣慰,“你还有找头。”我在钱柜里翻着,找出两个便士放在她小手里。我走到门口,目送孩子们小心翼翼地带着他们的宝贝走上街道。
返身进店里,妻子正垫了个凳子,俯身弯臂给鱼缸添加水草,“告诉我是怎么回事?”她问道:“你知道给了他们多少鱼吗?”
“大约值30美元。”我答道,欣慰仍在嗓间停留,“但是我不能不这样做。”
当我讲完老威格登先生的故事后,她的眼睛湿润了,她从凳子上下来,在我的面颊上温存地亲吻了一下。
“我依然能闻到胶姆口香糖的芬芳。”我确信,当我擦完最后一个鱼缸时,我听到了老威格登先生,在我肩旁安详、轻微的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