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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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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09-05 09:09:30

当年,他们除了爱情几乎一无所有,最奢侈的时候就是吃碗青菜鸡蛋面。细细的面丝,嫩嫩的青菜,上面是葱花、姜丝点缀,底下是金黄的荷包蛋,再洒上些香油。他总是馋得流口水。那是她的拿手饭,每次他加夜班回来或者身体有些小恙,她都会给他做一碗青菜鸡蛋面。而每一次看他幸福地吃着自己做的饭,她都会觉得幸福。所谓爱,不就是看着自己心爱的人幸福吗?

    那青菜鸡蛋面,他们一起吃了三年。他说,总有一天,我会让你吃到世界上最好的东西。

    几年后,他确实做到了。生意场上春风得意,他回家越来越少了。当然,也极少吃她做的青菜鸡蛋面了,因为饭店里什么样的面都一应俱全。

    和所有有了钱就有外遇的人一样,他也有了新欢,她比他的妻既年轻又漂亮,只是从来不会进厨房给他做饭。

    妻哭了又哭,然而留不住他的心。

    离婚的那天,妻说,“在家吃最后一次饭吧,我给你做青菜鸡蛋面。”提到青菜鸡蛋面的时候,他的心动了一下。

    面端上来了,和平常一样,她不吃,只是看着他吃。他拿起勺子喝下第一口汤,很寡淡的感觉,他莫名其妙地想起从前两人相依为命的那些日子。她说:“多喝点。”他已经喝下半碗汤了,很熟悉的感觉。就像他一直记得她身体上的痣在哪里一样。她说:“快喝,凉了就不好喝了。”这时,他的碗里只剩下一个鸡蛋。

    过去每次他吃之前都会让她吃蛋黄。很自然地,他拿起筷子夹给她。她默默地夹回他的碗里,眼睛湿润了。

    这个时刻他想起了以往他俩相依为命的岁月,很难舍的感觉。他忽然觉得她就是自己的青菜鸡蛋面,虽不比山珍海味,但是含有多种营养,让他一辈子忘不了。喝下最后一勺汤时,他流下了泪水,发誓再也不离开这个与他共苦过的女人。是的,她用一碗面留住了自己的男人。

    后来,她经常跟朋友说的一句话就是:一张桌子,半臂距离,爱就在青菜鸡蛋面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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