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贴文章： 一个IT毕业生的挣扎(1)

转贴文章：     一个IT毕业生的挣扎(1)

出处 Linuxmine收集整理 时间：2007-02-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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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IT毕业生的挣扎

序：
　　本文是我的自传的第四部，讲述我毕业第一年的生活历程。往事的种种，如风如梦，却又每每在夜深人静时，冷冷鞭打着我日渐淡漠的心灵。我性耿直，有言必吐。但生性畏缩，在其位不说其政。我的毕业第一年生活，去日已远；我的工作，也早已换了一任。忙碌生活的边际，偶尔反思总结我那人生第一份全职工作，于是有了此文，讲述一个普通的大学生在it业苦闷挣扎的一年，而这，仅仅是我职业生活的开始。
　　
　　
　　1。实习
　　
　　我是在三月份的时候开始找工作的。这个时候对于今天很多人来说，已显得过于迟缓。那时的我，具有着我校一个普通计算机学生身上所有的特征和缺点，盲目，畏缩，加以我系长久以来的自卑和自贱，（一个典型例子就是觉得自己系很差，总爱和交大的比，自以为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云云，而对于某些自己压根儿不了解的东西又加以不假思索的推崇和溢美）而对于公司和前途，则充满了美好的向往、错误的偏见和对技术能力的迷茫。现在回首，如同傻比。求职的经历的是艰辛的。一方面是由于我的无知，简历写得一塌糊涂，轻重不分毫无条理，面试时根本不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一方面是自卑，总以为自己很差很烂什么也不懂什么也不会，那些“牛”公司必不要我，只敢往很差的地方投，自然是屡战屡败却没有在什么名企面试的经历和经验，更别说在实战中提升自己了。
　　
　　当然从技术水平来讲，我还是有点自信的。大体上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现在的孩子不爱学习爱美人网游（那时是星际和帝国），难得几个爱学习的又有部分变成了死读书书呆子的命（亲身感受，确实有部分人书读得越多越白痴，读到后来连基本常识也没有了，有分数无能力）。知道自己该干什么的不多；而且不少人提早认清了现实，知道it实在没啥意思，在上海做了it逃不了最终变成没人要shit的命。到最后70人的班级做编程加实际支持的家伙连我不到7个，除却极个别真正热爱计算机的都是实在找不到工作没有后台老爸的苦命娃。
　　
　　我的入行很有意思。吃喝玩乐到学生会不务正业三年，看上去最应当去国家机关或类似企业混得我却最终决定走技术这条路。一方面是自己随遇而安，又没有给自己做过长远规划纯粹事到临头如梦初醒的傻X，（这类人在大学生中占大多数）一方面见透恨透了官僚机构的种种腐败和匪夷所思的事。我知道我的性格不适合做官，至少不适合在中国做官。我会是一个真正的好官，却必是一个时代的悲剧和牺牲。
　　
　　闲话少说。那时的我笔试每每都是第一名，却总在面试是被刷下来。面过最好的公司是交大欧姆龙（3500的工资当时被我看的神圣无比）和华腾，最烂的公司拿1200 税前招java程序员；最大的公司是中国银行和工商银行，最小的公司只有4个人，留下最美好印象的是ut-starcom——因为它是唯一一家没有给人任何机会仍然发信致谢的公司。恍然间一个月悄悄而过，苦闷之中对待遇的要求自然是越降越低。系里难得有人去了微创，顿时惊为天人羡慕不已，而微软则更是我心目中的圣地。在此真的不得不说一句，微软在市场和公司形象方面确实做得很好。当然市场做得好形象佳的公司不一定是个更适合员工工作的地方。不过当时我根本虑不及此，即使在做梦恐怕也想不到公司外相和对员工实质之间真实而又残酷的关系究竟为何。
　　
　　在苦闷中我来到了我第一家要我的公司面试。笔试题目独树一帜，而面试为我毕业时对技术问题提问最深最实际的一次。这次面试我汗如雨下，毕业时唯一的一次以像对有工作经验的要求和方式的面试（而非以往那些搪塞或糊弄些智力题、傻比技术题，纯粹把大学生当白痴）使我大呼痛快，也给我留下很好的印象（学生的可悲和愚蠢！！）。于是，在辗转求职战场一个月后，我实习了。
　　
　　第一天上班的时候很紧张，事先翻阅了大量的技术资料，呵呵。一多半是心里没有底，对社会和工作没有任何的认识，要学的东西很多，而且做java，而我对 java一无所知，却不知天高地厚的自以为自己是c++高手，在看了几本所谓的名著和受了一些不合实际却流传甚广的“观念”影响之后。可笑的是，我大学 java课程的成绩是良，c++考试作弊抄我的人是良，而我不及格。在郁闷的补考后惊奇的发现自己的成绩原来是及格，根本不用补考，天知道我拿到成绩单的时候应该笑还是哭。平心而论，当时大多数同学在java上比我当时更为弱智，c++更不比我强。天知道这是学校的悲凉还是学生的悲凉。
　　
　　我进去的时候是这个公司最为辉煌的时候，管理还比较人性，项目也很有挑战性，有相当的技术含量。我第一天上班的时候勉强才弄了空位给我坐，机器则完全没有。网管拆了一台服务器，又东拼西凑几台淘汰不用的电脑，DIY成了一台我最终使用了一年又20多天的电脑。ceo安排了一个妹妹（其实是姐姐）带我，职位是测试。于是在一大堆英文资料面前，我的it职业生涯开始了。
　　
　　
　　2。命运的转折
　　
　　实习次数多了点后，我的震撼是巨大的。有些当时无知的我根本不明白，也根本不会明白。比如大家告诉我公司的人事很好，很不错。我没有什么感受。直到她 /我跳槽以后，我才真正认识到她真的是一个勤劳塌实，为人很好的人事姐姐。
　　
　　最开始对我产生震撼的是这公司氛围和员工。我说过，我很自卑。对社会也有着很深的偏见和误解。比如过于夸大大公司的能量，而对于小公司的印象就是技术差，无管理，人员层次低。当然小公司很多确实没有自己的技术，但并不是每个小公司的员工都是些不入流的混混。
　　
　　所以当我亲耳听到一个员工鄙夷的说起自己在微软工作的经历，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随即我发现那个公司里oracle“宝典”是从北京 oracle 出来的。旁边的一个小leader是斯坦福的ee硕士，面我的大胖是麻省理工的计算机博士，我的ceo是加州计算机博士。。。在这里，我见过得MIT硕士以上级别的“牛人”比我今生见过的交大硕士多得多（随便说一句，我公司比邻交大，公司里交大的学生很多。这次公司里招了三个应届生，2个交大，一个我）。对于交大的敬仰和向往迅速瓦解，取而代之的是和这些大学时代深为向往的牛校的硕士、博士共事的愚蠢不切实际的虚荣和满足。
　　
　　公司宽松的氛围和弹性上班制度对我产生了第二个冲击。那时我家里公司很近。我早上8：00闹铃，20分的时候磨磨蹭蹭的起床，9：00整踏上开往徐家汇的地铁，在9：20分进入公司的大门，却惊讶的发现除了人事和一个从不加班，住在张江的同事，软件部一个人也没有。那时公司提供茶叶，餐巾纸（可惜从没领过，当我想要的时候，已经停止供应了），还有饼干（可惜被吃得太快）。每周五下午是happy time，又吃又喝，不亦乐乎？（这个好像是从硅谷带来的习惯）
　　
　　最初的感觉是美好的，使我飘飘然，甚至有些自鸣得意起来，可笑阿，愚蠢阿，但却是当时真实地我。于是我颇有些傲气的据掉了华腾，愚蠢！真他妈的愚蠢！它和我公司根本不是一个级别上的。我会做出这样的选择，只能说我当时真的是个愚到极点家伙，而我将为我这个错误的决定付出惨痛的代价。而从另一方面说，如果我当时进了华腾，我现在估计还在华腾，也不会有现在的我了。真是塞翁失马，祸福难料。
　　
　　在面了工商银行，并迟迟等不到offer之后，我终于死了心，和这个公司签了合同。钱很少，但对当时的我来说却仿佛显得很多。从工资数字上看，我在找到工作的同学中算中上。当然当时谁也弄不明白四金和税中的种种猫腻。现在看来，我无疑是班里找到工作的人中工作最为糟糕的一个。而对于刚毕业的学生，对这些涉及个人利益的事，从一些方面讲，完全是白痴。不过这怨不得他们，没有经验。而我则幸运的在这家公司里，经过黑心的老板的种种手腕和诡计，迅速的成长起来，并最终成了传说中对自身利益相关条文极为精通的人物。在一年后，面对着国企内的同学对于四金的不惑和老板奸诈手段的无知，切实让我感受到，社会主义好，社会主义人民当家地位高。
　　
　　随着毕业后我全职在这家公司工作，我对公司渐渐有了更为真切的认识，也渐渐碰到了始料未及让我瞠目结舌的种种it业内非常普遍的“不能承受之重”。
　　
　　3。一个强人和一个傻人——我碰到的两个命运迥异交大学生
　　
　　前面说过，和我一起进来的还有两个交大的学生。其中一个我见过几次。他在我公司待了不长一段时间后就神秘消失，据说是去澳大利亚读研了。而在我第n次 (n〈10）来到公司的时候，公司的人气陡然降了不少，于是我从一个很糟糕的位置搬到了一个很不错的位置。我的师傅——那个姐姐，也飘然离去，坐在他位置上的，是另一个交大的毕业生。大概由于年龄相仿，抑或老员工对于我们的不理不睬，我们很快就熟识了起来。
　　
　　他是一个好学严谨的人。我接触到交大的学生大多给我留下这样的印象：踏实，沉默，实干。复旦则给我留下美女众多的印象：接触到的都市复旦的美女硕士。我母校的？不讲了，和交大学生完全两类风格，几乎是另一个极端。我在此这么说绝无任何鄙视和讽刺的意味。外向活泼没什么不好，干咱这一行的讲究是真才实料按期完工而不仅仅是工作热情。
　　
　　回到正题。我的师傅走了。公司很快又安排了另一个姐姐带我。那个姐姐在高校做过老师，到英国做过访问学者，为人耐心又细致，她对带我们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充满了天生的热情和期望。我一直有种感觉，当我们第一次进入到公司是她就开始注意我们了，也许我们又让她找到了当年在学校讲坛上的感觉。在她的谆谆教导下我们活得很充实，工作也挺忙碌的。那个交大弟弟也很开心，因为他就是满怀着对it的满腔热情加入到我们公司的。他热爱编程，对社会和公司充满了各式各样美好的向往，天真，带着一点幼稚和对技术的渴望及发奋的努力。老师姐姐不止一次的在我面前夸过他，并希望我向他学习，汗。
　　
　　那时的我确实还比较颓废，保留着从学校遗留下来的一些陋习和不良喜好。上班不迟到，但也不早到。下班时间一到就左右顾盼，心里嘀咕着这帮人，怎么还不走，自己7点才能到家吃晚饭，太晚了云云。（顺便说一下，我现在最早8：30到家吃晚饭，这几天到家11点多，那时真是太幸福了）回到家不是看电视就是打游戏，仿佛自己还活在大学时代。而我的工作呢，实在简单得很。当然当时我可不这么认为。每天就是测bug，别人都告诉你这是个什么bug,怎么产生的，只要自己按图索骥依样画葫芦验证一遍改正了没有即可，简单把，扫大街的阿姨都会。可我当时那个迷糊阿，真是搞不清这是什么跟什么。说白了无他，尚不开窍尔。测bug的同时，我买了本thinking in java，学java的都知道这本书把，呵呵，说的和神一样。其实也没什么，不过有两章写得很好，也证明这本书还是很有一读的价值的。当时我决心认认真真去把这本书看完。在这提一句，我在校时前前后后买了100 来本所谓的“名著”，却大多束之高阁未曾入我法眼一次，更别说被我掌握了。书是看了，而且我决心把例子都练习一遍。不过到底怎么编java呢？我还是有点迷糊（java课白学了，只会用笔记本写很简单的程序，还弄不清到底怎么把它给跑起来）。于是我请教了我系里的java高手，高手推荐了 jcreator.马的，这么破得玩意当成宝，还是高手？！我后来玩过20来种java IDE，从没见过这么烂的，放在硬盘我都觉得浪费空间！在此真的再感慨一下，学校拿我钱财，却不替我消灾，到整出个软件学院来抢我饭碗。我就纳闷，计算机系如此不堪，不想法改革，却另起炉灶，收大钱，办分内事。
　　
　　又扯远了。说说那个交大弟弟把。他不是计算机科班出身，却很好学，对计算机的掌握，（编程方面），比我当时班里大多数人强上太多。有次在和我聊天时，他说他据了几家公司。听起来让人觉得有点匪夷所思。几家it公司就算了。俺公司的老总吹牛是天花乱坠，前途是大大的，背景是牛牛的，公司环境形象工程搞得是好好的，应届生上当受骗不足为奇。而大凡以后，我要是看到一家公司吹嘘自己背景“雄厚”，又是硅谷，又是博士（MIT什么的），我就有大约百分之30的把握判断那是家垃圾公司。如果他又诚挚的告诉你前途是美妙的，上升空间是巨大的，大到你不可想象。只要你肯干，技术和收入必能双丰收什么的，我就有百分之 80的把握认定这家公司前景不妙，多半是钱少事多没福利，纯粹把你当牲口使。如果接下去他继续口诺悬河的告诉你这里能接触到最新的技术，作为一个年轻人应当奋力拼搏。懒惰的员工必将淘汰。如果你能每个月为公司工作250个小时以上，自然，那是你在最先进的理论和氛围中认真学习了250个小时，你的前景还能不大大的美妙一把莫。当然他想说而不敢说的还包括：如此的结局你不但不感谢我，给我钞票，反而要向我要工资，岂非忘恩负义不谙世事和混账？事情如此的明显，那些中伤公司的人不仅是岂有此理，更是莫名其妙。听到这样的话，不妨当说书。一会摇头做陶醉状，一会频频点头以示赞许。做好颈部体操以后，当然最后要百分百的据之无商量，顺便再欣赏一下他那脸上流露出的难以抑制的惋惜和怜悯的神色来。
　　
　　如果他只是据掉了几家不比我公司高尚太多的it企业，那也算了。可他据掉了电力局。如同社会上很多人的想法一样，国企莫，混呗，搞人际没技术，有意思莫。而且电力局开的工资又不高，（联想到很多人说公务员收入很低，你诺是和他们辩理，他们立马将收入和腐败联系在一起，仿佛不腐败就没有钱似的）偏偏他又是个真心热爱code的人，这点差距对他来说远不足以动心。震惊之下我百般感慨，无奈其铁石心肠不为所动。为了这事我们关系甚至有点冷淡，想法差距真得太大了。还是社会最终给了他清醒地一击。提前透露一下他的后况把：几乎大病一场后他辞职考研，目前在交大读研，目标是毕业后再去电力局。至于他为什么会心理失衡几乎大病一场呢，且听以后我慢慢道来。
　　
　　虽然在一些事情上我觉得他的处理实在傻X,但我还是很尊敬他的。比如他要考研，辞职了，顶着压力（你几乎无法想象当时他的精神状况，几乎垮了，呵呵，拜俺公司所赐），还是考上了。工作中也很努力积极，技术也不错。现在说说另一个人。有次在和经理的汇报中，我有幸开始了解了他的学长，我的另一个同事。经理之所以提到他因为他是全公司最努力的人，平均每天工作 16小时。他也是交大毕业的。不过他毕业的早了。以前高的是机械，在日本待了几年。那是机械不像现在这么景气。苦苦浮沉了5年却两手空空。2002年的时候it虽然疲态已现但仍不失热门，于是他按耐不住一头扎入了it。不过他当时学得不是计算机，没有经验不说对计算机的了解也很肤浅。用他的话说只会一点简单得vb，数据结构、操作系统、编译原理简直闻所未闻。可他努力啊，踏实，发奋，玩命的干玩命的学。一年半，就一年半，他就成了公司的顶梁柱，j2ee的专家。这个现实对我印象太深刻了。我一直记着他离开公司的时候对我说的话。是啊，相对于一年半前的他，我的起点和基础要好上很多。而一年半后，我能达到他的程度马？也许能，如果我努力，如果我真切的去想。做技术，就是要踏踏实实，来不得半点虚假，少不得半星勤奋。好高骛远和心猿意马都不可取。这是一个偏执狂才能生存的世界。如果你想的是钱，生活，荣誉感，请你离开，如那个交大弟弟去追求自己的幸福；如果你想的是在it技术圈内混，或者你确实打算在业内靠技术吃饭，你就的付出艰辛的努力和寂寞的等待。至于你是否成功，那仍是个未知数。
　　
　　4。公司的两朵金花&简述他们的离开和心境的转变
　　
　　我刚到公司的时候，公司的妹妹是很多的。这个很出乎我的意料。其中有两个不得不提。一个就是那个高校姐姐，一个是交大姐姐，长得漂亮带有混血儿的模样。
　　
　　高校姐姐做事很细致，也很努力。这大概是她所以能够成为我公司测试部负责人的原因之一吧。她在公司的时候，确实是我和交大弟弟最为充实和对公司最有感情的时候。她让我们觉得自己在成长，而不是在无所事事的浪费时间；她让我们觉得我们是自己是team中的一部分，而不是可有可无的累赘。
　　
　　因为我们进去的时候相对还是项目空闲期，每天要测得bug数还比较少。而且自从来了我们两个生力军后，活总是能很快的干完（要做的事情简单，而我们刚进去的时候又非常努力卖命）。在空闲的时候她会给我们讲一下测试的流程，顺便也会给我们做一些实用但平时没空做的事情。比如我公司的bug管理工具，是开源免费的。公司的一位游戏哥哥（不是说他爱打游戏，而是他能做图形3D引擎。这是我公司另一位强人，以后我会专门介绍他的事迹）加以改进后应用在我们公司的工作中。后面的一些改进和维护，就由我负责了。为此我专门学了perl，以前不懂得，边学边干，现在活早干完了，perl也忘了个精光。相较于语言，基础真得很重要。掌握了网络原理，php或者perl有什么关系呢？现在我还在后悔为什么当年大学里没有好好学好基础课。不过后悔有什么用呢，do it now。莫要后悔昨天，抱怨今天，不然今天的明天，将成为后天的昨天。
　　
　　在公司一段时候后，我开始使用msn，上论坛。主要去的是南大小百合和母校论坛，以及csdn。那时候我年轻气盛阿。比如在自己学校电信学院看到某大牛的一片帖子，非要揭露这是剽窃的，而且也不知道换个不知名的马甲上去揭发一下，真的是老实到家了。其的结局是被人狠狠人身攻击和诬蔑的一把，直到今天其仍以看狗的眼光和口气来回复我在电信几乎所有的帖子（如果不幸被他看到的话）。结局是我从此不再在电信学院出现，没劲，也没兴趣与他争辩一把以证明自己不是狗他才是。虽然我可以淡然看待这一切但我还是不愿意莫名其妙的被人诬蔑和攻击，干脆来个敬而远之。但非要争出个什么道理的坏毛病并没有完全改正，而且我极少用马甲（甚至没有马甲，除了一个论坛以外），所以有时也会被万夫所指。幸运的是
　　如那位大牛性格的人还是少数，不然我现在估计在母校论坛就混不下去了，更别说在这里发贴了。
　　
　　在工作与开始忙里偷闲中，我拿到了第一张工资单。很微薄的薪水，但对我当时来说已足够甜蜜。紧接着人事部要求大家提供今年住房公积金上缴基数，也代为办理补充公积金。这让我大大迷惑了一把。难道交多少公积金是各人自己定的？而不是国家规定的？于是高校姐姐解释给我听：无论你要求多少，公司都给办。只是公司只出100元，剩余款项无论多少一律员工自己承担。奇闻啊奇闻，原来公积金还能这么办，真是大开了眼界。见我幼稚的脸上现出愤愤不平的神色来，高校姐姐冷笑一声，小伙子这很不错了，要不是我们这些老同事集体抗争还没有公积金这回事呢!我怔住了，半响挤出一句话：“这是违反国家劳动法的”。“劳动法？屁用”老同事们纷纷向我投来怜悯和鄙视的眼光来，诡异的笑容挂在他们的脸上，有的是不解，有的是惋惜，更多的是无奈。不过那位交大弟弟不为所动。因为他觉得这些东西毫无用处，交了白交，不如不交。赫赫。
　　
　　到下个月发工资的时候我仍然没有四金。人事告诉我会在转正后补上。显然，一个倒霉蛋如果没有顺利转正，那我公司自然就很顺利的赖掉了这几个月的四金。
　　
　　压抑，不说了。还是说说那位交大姐姐把。交大弟弟坐在她的旁边。所以和他比较熟。我也是通过他才开始了解那位交大姐姐的。交大姐姐是当年江苏省高考第五名，技术也很强，大约是当时team中2，3位的模样。与许多喜欢使用工具的程序员不同，她只用utraledit。在这提一句，我并不认为是用笔记本写程序的人一定比用集成环境的人强。team中最强的人是用jb，而且他对jb的掌握也达到了一个相当的境界。不要以为使用集成环境的人就不行。能玩转这些工具也不容易。
　　
　　工作了一段时间后，公司又起了变化。面我的大胖走了，无声无息。我记得当年他对我说：“。。。曾有一个人在我们这里工作，我们觉得他不行，立即把他开了。后来有公司来调查他的情况，我们就对他们说，这人不行，不值这个钱。”一席话把我吓了半天。风光不到3个月，大概他没想到自己也面临了同样的情况把。当然当时我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老同事知道，但他们不会和我说。很多也是我后来慢慢知道的：就在那段时间，公司股东发生了变化，一个还比较尊重员工，对员工还比较慷慨的股东被排挤出了公司。财务、人事、ceo都有了变化。变化我是没有察觉的。因为我没有比较，更不知道如何在险恶的环境中保全自己，发展自己。
　　
　　在我工作一个多月后，两位姐姐同时提出了辞职。他们的出路在当时的我看来是很好的：高校姐姐去了一家不错的外资独资企业。这个坛子上我知道有个好用自己照片作头像的人也在那里。另一个机械的妹妹在那个公司做过实习。（世界小阿，it更小，做这行的也就这几个人，跳到最后大家都市同事）；交大姐姐则在工作中考g，终于被美国加州大学录取，计算机硕博连读。公司破例为他们举行了全公司的欢送会（这样的事情我印象中只有这么一次），因为他们对公司作出的贡献确实是巨大的。午饭中ceo侃起他在加州读书的经历，感慨万千阿。我这才知道他原来是89 年因64出国的大学生。不过在现今的他的身上已看不到任何当年的冲动和热情，只留下对国人残酷的压迫和剥削。
　　
　　他们的离去开始宣告着一个时代的结束。对公司对我都是。从那时起我开始认识到，it的流动频率实在惊人。我公司在每个月最低5%得跳槽率的压力下继续生存，而招人的速度一点都不逊色于走人的速度。中国人多啊。基础人才更多。最后每个月我都在无聊的算计这个月到底谁会走。如果到了月底还没有任何风吹草动我倒觉得十分得不正常甚至浑身难受起来。不过现实最终每次都没有让我失望。
　　
　　交大弟弟受到了打击。这个打击对我来说是无关紧要的。因为我和他们就是普通的同事关系。没有那么多的感情基础。我受到的唯一的冲击时开始惊讶于业内惊人的流动率。我不喜欢。我还是希望在一个稳定的团体内工作。
　　
　　交大弟弟则不同。他是个很重感情的人，对于她们的离去他很伤心，不过那还在一个正常的范围内。因为那时他还认为这是一个正常可以接受的流动，而且他们的去处不错。他虽然惋惜她们的离去，但在内心他还是祝福和敬仰她们的。他告诉我，他很喜欢大家在一起快乐工作的环境和氛围。对于这样的流动，他开始迷茫，甚而开始怀疑起这个公司起来。前面说过，和我们一起进来的还有个交大的学生。他离去的时候对他，也就是他的校友说过，这个公司有点不对劲。交大弟弟在听的时候显然并没有往心里去，更有些弄不明白。反正我们当时是弄不清楚这个公司到底有什么不对劲的。我们发现的时候已为时已晚。
　　
　　5。我身边的哥哥们（上）&公司人物叙述续
　　
　　在开始这一节之前我要声明，我下面所说的都是简单对原人原话的记述。不代表自己的主观观念。工作以来，我最大的改变是不轻易相信任何一句话，也不轻易否定任一句话。下面所提到的观点和想法只是纪录，我并不是要劝服你相信什么，也不是讽刺反对些什么。请读者自我鉴别和筛选。对读者自我的盲目所引起的困惑和麻烦我不负任何责任。
　　
　　坐在我旁边的是一个网络哥哥。在高校姐姐离去之后，他成了和我最熟悉的人。网络哥哥搞程序很久了。实际上我们公司有很多老程序员，平均从业经验在五年以上。那时我很喜欢拉着他们探听业内的情况。那位网络哥哥做网站出身。当年it泡沫的时候很发了一票。用他的话说是做第一个网站拿了300万，asp写的；第二个只有40万，perl。当他做第三个网站时，用了jsp，结果只卖了6000元。接下去的故事很有点悲惨。高利贷买的别墅无法还贷，卖了；小汽车也供养不起了，也卖了。原先积累的财富挥霍完了，他又出来工作了。他喜好文学，这个共同点使我和他有了不少共同的话题。他曾问我为什么做技术。因为他觉得这个好没有前途。他更困惑我为什么在这个地方工作。因为他觉得我这样的名校出身，怎么会在这里。在我们认识的第二天，他就打赌我在这不会工作超过3个月。显然他当时不了解我这个人，更拿着普通人的标准来套我这个行为独异的人。最终我在这里呆了一年又20天。走的时候公司除了老板没人资历比我更老，连 cto都不是。由于我的稳定创下了公司又一个神话，所以当我走的时候人事部才恍然想起我的合同竟然已经到期。期满需要续约的事情，在我公司尚是首例。
　　
　　网络哥哥有很多“名言”。比如他觉得it没有前途。因为里面聪明人太多了。一个高智商的人在别的行业能很快出人头地，在it却发现自己只是小弟弟。另外从业人员学历普遍很高。一个本科生在传统行业能做到主管，在it业只是学历最低的团体之一。
　　
　　网络哥哥有经济头脑，他炒房。在那个时候他想办法投资买了2套房子，每套面积120 平方米把。买的时候4500，现在起码8000。我把他的一个关系最好的同事称为河南哥哥。河南哥哥酷爱技术。出生低下（指他毕业于一所很垃圾的学校），但出于对程序的热爱使他非常的钻研。但他在这个以加班多闻名的业内保持着一个独有的特性。他从不加班。他也厌恶加班。他会回到家自己钻研，但却不肯把同样的时间花在给公司义务卖命上。河南哥哥的努力是有成效的。他懂得很多。虽然在我们公司如此众多经验丰富的程序员面前他还是个小弟弟，但他的知识面在我所遇到的同龄人中鲜有人企及。中午的时候他会大声向我公司的同事们宣扬着最新的技术，他曾给我们公司内部做过一个培训，讲的是设计模式。他看得最多的一本书是四人帮的《设计模式》。这本书人人都买得到。但真正领会其中精神的有几个呢？即使是完整把他看一遍的人恐怕也不多。道人人可闻，却不是人人去闻。河南哥哥给我留下的最深印象是他工作三年就存下了10 万元准备买房。我很好奇问他为什么没在外企工作？他冷冷得说那里的人除了英语好其实技术一塌糊涂。你要进去最关键的是运气。他对我的影响比较大，尤其在对外企的认识上。河南哥哥后来去群硕做过。他告诉我那里为他历来所见之最差。在那里他待了三天就永远离开了群硕。后来他在毕博工作。再后来我就不知道了。
　　
　　一个国企哥哥是我接下去熟悉的的一个同事。他做底层协议，用c++。他老是说it毫无前途。因为他已经在里面干了近10年，但他仍没有看到什么美好的前景和未来。他虽然年纪很大却很有幽默感。他戏称他组里的人为大牛，二牛，而他是三牛。实际上大牛并不一定是最牛的。但是他是leader。大牛其实是叔叔。他经验更丰富，从业15年左右。大牛叔叔不苛言笑，为人严肃。后来去高校姐姐的公司做系统架构师。他的工资当时对我来说高不可企，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人的变化确实是很大的，尤其在对工资的认识上。
　　
　　二牛是个游戏哥哥。他为人涓狂。自称全中国c++比他好的不过百人。也许是出于对游戏的热爱把。他在空余时间自己开发了一套3d引擎。在一次内部培训中他得意洋洋的向我们展示了他的成果。他的成就直接导致了交大弟弟开始学 openGL，并在他离开公司前写了好几个画简单图形的小程序。游戏哥哥去intel面试过，人家拿着本openGL函数大全一一问他，最后他败下阵来，自然没去成intel。后来的他的引擎吸引了微软的注意。于是他又拿着自己的代码北上微软研究院，希望自己能领导一个游戏引擎开发小组。不过msr更感兴趣的是自己图形图像研究项目而不是商业化的网络游戏。在失意之后他回到了广东，最后在一家游戏公司从事自己喜欢的职业——做游戏。在这里提一下，他公司的产品是英雄无敌系列。
　　
　　6。公司的羽毛球赛
　　
　　这里要提一提的是我刚从学校毕业时，吃惯了学校4元一份的饭。所以当我来到这个公司时我是如此的不适应。徐家汇附近最便宜的盒饭貌似也要8元钱。由于我下班时间晚（6：30，实际上7点才走），每天回去的时候特别饿。熟悉我的人知道我的胃很不好，我觉得这样下去可不行，成本高不说还有害身心健康。幸好交大弟弟给我弄了张交大的饭卡，从此以后我就可以名正言顺的进交大吃饭了。（那时非典风头未过，进交大还要凭学生证，交大毕业生不收学生证，不像我们，学生证上交后连个纪念也没有，保留一下还要付5块钱）在午饭成本降到6元以下的情况下，我终于省出2元来给自己买下午的点心。
　　
　　听上去很凄惨，实际上并不夸张。我公司没有饭贴，没有车贴，没有奖金，什么也没有除了每月被他们精心算计过连国家规定的福利都大打折扣的工资。所以说工资并不能反映一个公司的收入情况，基本不能。这就是为什么我说我的工资听上去中上，实际我的钱最少的原因。而这个业内人所共知的事情刚毕业的学生却一无所知。所以有人觉得我活得很爽的时候我心里实在难受和气愤。这种感觉好比你明明在吃大便，旁人非要说他吃的是白米饭，你吃的又黄又亮，一定是金子，比他好。但我不怪他，如果他是个学生，他判断公司的唯一标准只是字面意义上的工资。
　　
　　在我还在实习期的时候，公司的活动是很多的。主要是为了凝聚人气。不过效果是凝聚了员工却没有拉进员工和公司的之间的距离和隔阂。我的老板想必对这段时间的蠢举后悔不已，在一场风波后（我会专门花很长篇幅来介绍这个业内奇闻）他再也不干这种花钱帮助员工团结一致的蠢事了，相反的是制造内贼，制造员工内部的分裂和对立，而他则坐收渔翁之利。
　　
　　在我刚到公司不到一个月的时候，公司又办了一次活动，内容是打羽毛球。活动本身不错，过程却不美妙。人事留下个地址后就匆匆离去，大家三三两两自费前去体育馆。我那时刚毕业，钱很少（我公司先做后给，这月的工资下个月5号发。不过我公司最大的优点是从不欠薪。这年头，不拖工资的公司就是好公司），于是厚着脸皮去蹭别人，蹭别人就要付出代价，比如这次我蹭到的国企哥哥和日语翻译中饭不吃就直接打车去体育馆。当时想想也是，八万人体育馆呦，又不是什么小地方，偏僻的地方，还会找不到，还会没有饭吃吗？
　　
　　这里说一下日语翻译。她坐在我后面。话很多，上班也吊儿郎当，和公司其他员工的努力和踏实形成了比较大的反差。在认识她不久她就被无情的开除了。我公司在对待开除员工的问题上，向来心狠手辣杀鸡敬猴。
　　
　　但事实是天下起了雨，而我们没有带伞。下车后居然没找到吃饭的地方，难得找到一个进去一看全是老外，说着英语，拿着美钞在买一些我当时看来无疑是天价的东西。我有些蒙，心里也开始不耐起来。在雨中折腾了半个小时后，又冷又饿的我们终于找到一家还能承担的点心店。一杯饮料加一个热狗，8元。那顿饭我吃得很心疼，嘴上虽然不说心里很抱怨。还是交大弟弟聪明。他压根就觉得这类活动没有意思所以早早回家睡觉去了。这时候开始佩服交大弟弟的精明睿智。不过后悔已经没有什么用了。两位同事也有点开始不耐，当我们又花了一个小时来寻找那个馆内工作人员也不知道的地方时，这样的感情尤其明显。
　　
　　我们先来到了羽毛球馆。可那里不是。人事给我们的地址倒是有的，但工作人员都不知道那里会有打羽毛球的地方。狐疑的神色在他们脸上不自觉的流露，部分也许因为我们当时那个狼狈样像透了不务正业的流氓混混。无奈之下我打人事的手机，信号不好，我听得见她她听不见我。不过移动的账单仍然照收不误。国企哥哥愤怒了。他开始骂人，什么都骂。我从没见过他如此失态。他说公司怎么让员工不爽就怎么办。租辆车把全公司的人带过去要花多少钱？（我公司人少，一辆小巴足以）搞得活动狗屁不如。给个地址根本找不到。说白了全是为了省钱。如果租羽毛球馆会找不到吗？如果不是个偏僻价格低廉的要命的地方工作人员会不知道吗？既然这样搞什么活动？上次不知哪个猪头灵光一现大家去敬老院作义工，来回车钱自理不算事后还要向员工要午餐费。
　　
　　类似的种种我听得目瞪口呆。本是件快乐的事情我现在兴趣全无。但我不服输，听完牢骚后我劝服他们再尝试一下。这次终于找到了，很破的场地，根本就是废物利用。我们到的时候已经迟到了1个多小时，却根本没人注意到我们，虽然我们衣冠不整，公司也就这么几个人一目了然。在那一霎那我委屈得想哭，大学四年碰到很多挫折和磨难我硬咬着牙没哭，但这次我有种热泪盈眶的感觉。可是我知道我必须坚强，冷冷地面对这个残酷而又现实的世界。于是我微笑着向人事走去，仿佛一切都没发生过。
　　
　　7。老板的绯闻&老板他妈
　　
　　某天下班的时候，我看到一个趾高气扬的女人从我公司出来。她长得不错很有气质。不过我后来我弄明白了女人的气质一半靠的是高档化妆品和服饰的支撑。不过当时我有些震撼，不知道我公司还有这么一号人物。惊奇的是她叫住了我，居高临下的问道：“你是谁？”
　　
　　我是谁？我有点愣。“这公司的员工呗。”
　　
　　“你？！我怎么不知道！”她有点希斯里底的大叫起来。并立即叫来一个老员工。待他证明我是个刚来的员工而不是乘机混水摸鱼到公司捣蛋搞坏的小混混，她终于昂起头，从鼻孔里冷冷哼了一声，走了。
　　
　　后来我问了老同事，这才知道这是我的老板娘。
　　
　　老板娘青春年少，不过并非开始就是正室。老板已结过两次婚，（她不算）有一个在日本的女儿。我公司同事有些恶毒的告诉我她无非就是一个职位低下的职员。后来勾搭上了老板做起了地下情妇。不过此人颇有心计暗中在行房时弄破了保险套，在顺利怀上孩子后软硬兼施，终于晋级为正室夫人。从此这个公司大小事务她说了算，从财政这个大权一直抓到研发。
　　
　　说到这里同事压低声音跟我说：“财务部的Z你千万别惹她，她是老板娘她妈。”
　　
　　再后来我慢慢见识到了z的手腕和手段。一天上班时z来找我谈话。她很严肃的告诉我昨天我电脑没关。（由于她根本不会关机又怕弄坏了电脑所以只是关了显示器，难怪我上班时总觉得有点不对劲）这对她而言是个很严重的错误。她警告我这次算了，但下次再发生类似情况就不客气了。我倒并非不愿意关机，只是我的机器主板特殊，关机后不会自动关闭主机，需要长按电源健。不过这些话和她可说不清楚。以后我干脆把显示器一关了事，而她也没有发现我这个偷懒的小秘密，从此也没有再找过我麻烦。在我要离开的时候她又把我叫住，告诉我以后下班时要关空调。这次我争辩说还有人在工作。她不耐的说道那你一定要提醒他走的时候关。公司就像你的家懂不？后一句话现在想来实在搞笑。不过类似的逻辑遍地开花，居然还有人身为员工对此坚信不疑，难道天生就是奴才的命？
　　
　　回到楼上我以为奇闻。老员工笑我太过迂腐。想当年她每隔半小时上来检查一下大家是否努力工作，如有人不在位置上必然追问他去了那里。如告诉她去了卫生间不到10分钟她又会上来检查。如果你居然还没回来你就要倒霉了，她会逼问你上个厕所为什么要10分钟，好似中情特工在审犯人。有些时候她不愿走路，于是故意打个电话给你，有人接了立马挂掉，否则就上来拷问。我实在惊讶这样的环境你们还能忍受？不能，当然不能。所以走了很多人后她总算有点收敛了，专注于关灯关空调这些为公司节省开支的伟大事业中去了。
　　
　　听了这些话交大弟弟目瞪口呆，他怎么也想不到现实的社会竟是这般的模样。其实程序员大多很单纯，也很容易满足。但就是被当成一个人的愿望，有时也不一定能够满足。
　　
　　8。中秋节
　　
　　恍然间中秋要到了。公司人员又发生了流动。这次是人事姐姐，她要去教书，当英语老师。中秋节的活动成了她最后在公司的时光。
　　
　　在此期间，我公司又来了一些人，来替代流失的员工。不过测试部没有补充人，也从我来的时候那3朵姐妹花变成我和交大弟弟和另外一个东大硕士姐姐。其中一个员工不得不提。他是清华毕业生，在IBM和UT-starcom干了15 年。因为我公司要上小灵通计费的项目，于是从ut挖来的人在我公司越来越多。他让我见识到了什么叫做大公司干得越久越废。不过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优点和生存法则。他非常听老板的话，非常忠实于老板的指令（难道是大公司培养出来的？！）。凭着这一点他获得了老板的信任，后来成了我的项目经理。
　　
　　回到正题。中秋的快乐是我们项目组几乎最后的绝唱。但今天不知明天的事，当时谁知道一场席卷公司的暗流正在暗暗涌动？从另一方面讲其实中秋我们一点也不快乐。无非就是上班时候下去吃了点东西（每人平均大约10元），每人领了两个鲜肉月饼（路边卖1元一个的那个）。其他没了。
　　
　　那时的ceo还比较纯真，他还会上来慰问一下大家，并鼓励员工早点回家和家人团聚（因为他刚从美国回来，还不懂得在中国如何对待下面的员工）。这成了当时对我而言最为温暖的事情。
　　
　　中秋节过后东大硕士妹妹也走了。整个测试部只剩下我和交大弟弟两个人。没人指导我们。我们感觉不到成长，甚至觉得自己在公司里是多余的。郁闷和沮丧笼罩了我们的心灵。交大弟弟很认真，他主动去找项目经理，希望能分配点技术活干。除了得到一个承诺外我们再没有等来什么。
　　
　　交大弟弟长久以来的压抑达到了一个临界点，只要一个小小的触动，它就能立即释放出巨大的能量，完全摧残交大弟弟原本单纯的心灵。
　　
　　在某天吃午饭的时候，他一直沉默。突然他抬起头，说道：“你是对的。purples，你说得很对。”
　　
　　我有点摸不着头脑。他继续说道：“我真是个傻比。”
　　
　　接下去他又说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话。然而我听明白了，他的心理已经失衡了。
　　
　　像他这样单纯的人，很自然的认为世界是公平的，努力必能有所回报。他长久以来的信仰告诉他混混是不能生存的，只有努力工作不断学习才能有美好的前途。这些话都不错，但万事不能绝对化和想当然。他坚定的认为国企、电力局什么不务正业，都是混；而作程序员则是真才实料靠本事说话，只要自己努力，肯定会有美好的结局。但是现实使他开始怀疑了。你能想象得到一个人20多年来人生观世界观最核心的部分在生活中被彻底打个粉碎会是个什么样吗？我知道，因为我见到了这样的人。
　　
　　他开始抱怨。我听到他抱怨的时候我惊讶得无以复加。因为他是个踏实的人，从没有抱怨过什么，一直坚信自己的努力能够改变命运。而他的抱怨来自与他同学的对比。
　　
　　前面说过，他据了电力局。而他的一个同学去了电力局。本以为收入相差不了多少（从当时的offer看），但现实绝非如此。每天他饥肠辘辘披星戴月回到家的时候，他的同学早已和妹妹吃好晚饭，搂搂抱抱快活似神仙。但别人工作的轻松一度只是让他觉得自己很充实，在成长，有前途。等到他同学开始发钱的时候，他还是在暗中感谢自己的选择正确，他坚信自己以后的收入必是他同学工资的好多倍——对于先发工资后工作和规范缴纳四金，前面说过，他不在意，所以他也没觉得什么。可工作三个月后，差距出来了。不说季度奖，光过节费（中秋节）就发了5000，还是还没转正刚进去的大学生。在他同学一次高兴的时候顺口对他说这样的钱经常发。你也搞不清这是什么钱，反正签个名拿了就是。这些钱会越来越多，在他工作5、6年后可以入股，到时候还有年终股红。电力局讲学历，一层层等级分明。不过里面60%是中专生，本科生学历虽然不高但如果你要求不是太高也可以混混了。他有点动心了，在面对着如此不稳定的工作环境和不把人当人看的老板下，他突然觉得，他还不如在电力局里，受领导气，被人整——起码它提供了稳定和高收入。他以前一点也不相信我对电力局“钱”途的描述，但现在他开始相信了。在中秋节后，他同学搬出了他们合租的房子，他的生存压力又大了，在忙着找人合租的时候，他去看了同学的新家。一套在人民广场附近二室一厅的房子，2个人住。这个房子是单位提供的宿舍，不是免费的，每月要给电力局1元的月租费（你没看错，我也没打漏零）。回来后，他失眠了。他才工作了3个月，就开始对 it失去了信心，进而走向了精神崩溃。他有些犹豫，是否要考研？我劝慰了他，我觉得考研没什么不好，而且做研发的有这个pass有益无害。如果这个红色本本当街有卖，我想我会毫不犹豫的买一本的，呵呵。而且就我们当时的情况来看，考研也许是他重新改变命运的合理的方法。但有句我一直不忍心说，那就是等他硕士毕业了，极有可能进不了电力局了。不是鄙视硕士。只是机会失去就很难再来。每个人都一定要把握好自己的机会阿！！
　　
　　9。暗潮&风波（上）[待续。我工作中最为精彩的一部分，一定要好好写，慢慢写，让大家见识一下老板狰狞的面目！]



在近国庆的时候我们项目组的老员工商量是不是该出去玩一下。从某些方面讲我公司那时的员工确实有点贪玩。不过我倒觉得有张有驰，文武之道也。他们在工作的时候，是很拼命的。我见过代码库里，有些代码是凌晨三点提交的。这样的工作热情，我即使在现在看来也是自愧不如。
　　
　　老员工对出去玩的构思投入了相当的热情，甚至专门聚了一次会讨论具体内容。而这个时候公司的发展似乎走到了一个新的高峰。新项目源源不断，日本市场的大门似乎正在向我们公司缓缓打开。在艰辛投入2年多的情况下，市场似乎终于有了转机和新的发展。
　　
　　在这里说一下外包公司的情况把。有些人告诉我外包很赚钱，奖金大大的。不过我是没有看到了。不知是跟错了项目还是压根跟错了公司。不过外包对于一个小公司来说确实利润丰厚，尤其是美国项目。像我们做的那个项目美国给的价钱是4000美金每人月。我想这是我和交大弟弟之所以能终日无所事事却始终未被开掉的一个原因。而且我们薪水那么低。每个月就是睡大觉也等于给公司赚了8000美金。不过低也有低的好处。业内历来高薪者死。我倒宁愿拿得比我实际的能力低一点，比我能力稍高一点是最好的情况了，拿得远远超出了我的能力我反而不踏实。另外有句话叫做曲高和寡。钻石固然珍贵，但有能力购买的客户也少。大部分时间还是得在橱窗里睡大觉。米粒虽然低贱，却哪都能够混，除非那人不吃饭了。虽然多数人都被钻石的美丽外表所迷，想做钻石，能够忍受石墨时期的寂寞和艰辛的人却少之又少。弄到最后自以为是颗钻石，包装的也蛮像这么回事，实际上还不如一粒踏实稳重的米粒。
　　
　　就当时来说，我公司需要米粒，但也迫切需要着钻石。在持续的努力下，日本市场有了起色。日本的外包的利润远远不如美国，在我公司。长久以来日本市场是勉强收支平衡的。但打开日本市场的努力一直没有中止过，公司一直花大力气大价钱寻找这方面的人才。这里体现了我老板长远眼光和超人的睿智。他能做到这一步确实有他的过人之处。
　　
　　不过在公司形势一片大好的情况下，老板对员工的苛刻似乎并没有有多少改善。在这个时候公司的格局又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在人事走了之后，老板新招了一个人事。老实说，我觉得老板对于人事和日语翻译的要求是严苛甚至有点不近人情的。水货很少能在这个职位上撑过试用期。我公司有过一个礼拜连开4个日语翻译的纪录，可见老板对于这方面的重视程度。据我观察，老板的想法大约是觉得市场最为关键，而搞技术的人，是俯首可得，不值得重视。闲话少说。那个新来的人事是复旦哲学姐姐，在sva有过数年相关的经历。不过当时我还不知道的是她的经历之丰富，并不是那短短的简历能够概括的。比如她自己就有个公司，业务还可以。她能干，非常有主见；与前任上善若水、温婉内敛的性格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和反差。她一来就对公司规章制度和运行模式提出了全面的整顿和建设方案。从薪资体系一直到公司人员升降调整，都拿出了一整套的方案和设想。
　　
　　这样大刀阔斧的改革似乎大大出了老板的意料，在我们尚不得知的情况下，老板、ceo、人事之间有了数次正面或者暗地的交锋和争论。
　　
　　程序员不管这些。人的想法和思维其实也很受自己的屁股到底坐在那里的影响。程序员的想法很简单。公司赚了不少钱，平时对咱也蛮亏待的，甚至不把咱当成人看。这些咱认了。现在老子要出去爽爽，你好歹意思一下吧。不过公司继续发扬了以往的精神和传统，出去可以，公司是大家的家，勤俭节约是中华民族的美德。
　　
　　这些时候老员工们都有点憋气。我公司的四金基数是很低的，2000元。无论你拿多少公司只交这点，没得商量。这点实在太低了。而且我公司很多是工作 10 年左右的老程序员，有自己的家庭负担和压力。拼命干活，却连自己应有的保障也没有，更何况不断攀升的房价，让那些成家立业生儿育女的同事们倍感肩上的担子，真得不是一般的沉重。
　　
　　在沉重中我们继续生活。有时也开着一些玩笑。比如网络哥哥告诉我公司的位置是有灵性的。他一一指给我看，坐在那里的人最倒霉，坐在那里的最会被开，坐在那里的人最后都成了牛人。于是我笑着问他我的位置呢？他笑笑，稳定。我以前坐这里，想走也走不了。
　　
　　这样的玩笑后来不幸变成了事实。坐在我这个位置上的人都是想走而走不了的。在换了位置之后，则普遍交上了好运。
　　
　　虽然办公室里仍然充满着欢声笑语，不满的情绪却在公司迅速蔓延，在我和交大弟弟尚未明白到底发生什么事的时候，令人震惊的事情发生了。
　　
　　10。挣扎&风波（中）
　　
　　在一天下午的时候，没有任何的预兆，仿佛大家集体商量好了，河南哥哥拿出了一张纸，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字。员工们很默契的拿过去复印了，人手一分（我和交大弟弟除外），一个两个唱着欢快的歌，下楼去了。转眼间，楼上诺大的办公室，只剩下我和交大弟弟和网管三个人。
　　
　　怎么了？我莫名其妙。交大弟弟也不明白。不过他和那些老员工坐的近。多少探得一些情况：员工集体向老板提抗议去了。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如此大规模席卷公司的罢工浪潮，实出于员工长久的压抑和不满。
　　
　　在离开公司一年多后，当我们回忆起这段不堪回首的经历，仍有不少老员工咬牙切齿。有位刚做了父亲的大哥写道：“。。。离开xxx已经快一年了，心中的伤痛仍隐隐作痛。”
　　
　　工作停顿了。在和老板激烈争论了近两个小时后，老员工们回来了。有的气愤愤，有的低着头阴郁的模样，有的则挂着笑脸，大呼说的爽，把该说的都说了。
　　
　　交大弟弟想去问问情况，显然他们心情不大好，从他们的回答中我觉得这场斗争大家厮杀得实在辛苦。不一会交大哥哥被叫下去单独谈话。回来的时候他不动声色。旁边的员工着急问他怎么样了。他先说老板要找大牛叔叔谈话。然后他面无表情冷漠的说：“他们给我涨工资呗。”
　　
　　“多少啊”大家急着问。
　　
　　“1000。”希望的泡沫顿时破灭了几个。公司里最受器重的员工只能得到这样的报酬，很快各个哥哥心里迅速算出了自己的希望和薪金。于是咒骂声顿时多了许多。
　　
　　“其他呢？我们提的要求呢？”有人不死心地问道。
　　
　　“他们让我好好工作，不要闹事。别的没说。”交大哥哥仍然保持着镇静。但是旁边一个哥哥实在忍不住了：“闹事？哼！闹事！”
　　
　　这位哥哥在这次运动中起了领袖和主导的作用。他也是交大的，我见过少数几个对it充满信心的人。他毕业于交大唯一六个文科专业之一。在一次吃饭中他感慨地说，幸好当年副修了计算机，不然真没有今天的成绩了。
　　
　　谈话间大牛叔叔回来了。老板想先拉拢几个骨干力量，也给他作出了涨工资的承诺。同时他也带来了老板的信息：老板不会计较这次事情，大家安心工作。此外，公司破天荒的拿出4000元，作为我们项目组这次活动的经费。
　　
　　什么？几个哥哥脸上又有了笑容。更多的哥哥在沉思。以他们的多年经验，已嗅出我当时尚不能察觉到的气息。他们的脸色越加的阴沉。虽然大家平时都嘻嘻哈哈，可到了涉及自己利益的关键时候，谁也不会含糊的。
　　
　　领袖哥哥接下去被谈话。剩下的哥哥则各自盘算着自己的未来。有的已打起了退堂鼓，准备观望，毕竟找工作也不是那么容易，自己年纪也大了；有的则革命热情进一步高涨，恨不得立即杀下去和老板争个你死我活，反正他们自持艺高，根本不怕没有工作；有的则只是沉默。而我则是哑然和一丝变态的兴奋。
　　
　　我兴奋什么？我恨我自己，有眼无珠；我恨我自己，不求上进，以致沦落至此；我更恨我自己，在如此的环境我仍然迷茫。从那天起，我无时无刻不在想着离开这里，从那天起，我开始认为资本家和工人阶级的矛盾不可调和（这直接促进我信仰共产主义，真正的信仰）从那天起，我偏激的认为所谓的技术纯粹放屁，人生在世，钱多事少福利好就是好工作。
　　
　　过了好一会，领袖哥哥上来了。几个人围在一起轻声讨论着。几个清醒的员工们明白了自己的处境：大家要么乖乖听话，要么就离开这里。不过领袖哥哥心里很明白，像他这样带头闹事的人，即使现在不处置他，以后也不会放过他。同样陷入这个绝境的还有河南哥哥和游戏哥哥几个血气方刚说了太多话的青年程序员。
　　
　　网络哥哥一向绽放着笑容的脸上布满了乌云，他没有带头闹事，有些时候他也不愿闹事。但面前的处境使这个聪明人明白，除了少数几个骨干，大多数如他这样对公司并非关键的人物，已被彻底划出老板的人事名单。
　　
　　当然老板不会立即把大家做了。这样对项目影响太大。但这样的员工老板已不会再要。在一个招聘周期后，失去利用价值的员工就会被彻底的抛弃。
　　
　　接下去谈话是我们的项目经理。在这里要提一下的是他不是我公司的员工，是我们客户的员工。明曰技术指导，顺便负责监工。不过他和我们项目组的关系很融洽，大家私人间的友谊已不仅仅是一般客户和服务员工的关系。
　　
　　其实他对我们公司也早有了一肚子的气。因为我们公司在竞标这个项目时对他们撒了弥天大谎。既是在国内有十多年业内经验的大公司，又是拥有几百号人物的稳定团体。美国人真是善良阿，又正直讲诚信。他们对中国一无所知，如果指着日本说这是中国他们也会捣头如捣蒜。在签了合同正式开展项目以后美国人恍然大悟，（那时公司刚成立，技术人员一个也无）但由于一些我不知道的原因项目继续下去了。但我的项目经理显然对此颇为不满。如果大家对如何欺骗外国人不知所云的话，我接下去的经历到可以告诉你，美国人好不好骗不知道，日本人还是很好骗的。在他们的眼里，中国人都长着同一张脸。
　　
　　和经理的谈话结局没有像老板所希望那样的美妙。大约他把对方也当成自己手下可任意欺诈的国人，而不是一个堂堂正正的美国人。在工资待遇上，竟要我们的客户，一个本应压低成本的人，一个外国人，来提中国的员工说话，为中国的员工谋福利，真不知道这是谁的悲哀？
　　
　　经理其实想要的是一个稳定的团体。他有点不解为什么在赚了这么多钱后老板仍然这么的爱财如命。老板最后让他“劝服”自己项目里的人不要闹事，用的语气过于生硬，也许老板以为这次风潮他也有份。大约他忘个对方是他的衣食父母，上帝一般的人物，而绝非任他差遣的普通职员。
　　
　　谈判是不欢而散。员工们开始考虑自己的前途。公司里一片鸡飞狗跳。在出去玩的时候大家大大奢侈了一把，其实大家心里都明白，这将是自己最后的疯狂。
　　
　　在聚餐的桌上大家喝了几杯啤酒，于是牢骚愤懑喷薄而出。骂吧，反正自己已不在乎是否失业；笑吧，人生苦短，又待如何？游戏哥哥提议大家一起去告这个公司。众人欢快的响应。有个员工咬牙切齿扬言非要把他搞垮了不可，于是又迎来了一阵热烈的回应。在冲动中，全体员工一起举杯，在一片欢呼声中全体员工决定明天集体辞职。当时的场面令我印象深刻却苦于文藻短缺，不可一一尽述，实为人生一大憾事。
　　
　　当天的晚上老板突然打电话给大家，点名要游戏哥哥等三位带头人物去公司谈判。游戏哥哥等讨论一会，因时间已指向10点，对其不予理睬。
　　
　　第二天一早，老板以及其严厉的口气通告全体员工。大概昨天员工的爽约令他极其的不爽，他开始威胁将采取非常手段来清除那些公司的“败类”。“败类”？逼急了谁怕谁，走在路上谁更像条狗还不一定呢！于是全体软件部员工共同呈上辞职信（我，交大弟弟，以及网管和几个做日本项目的新员工例外）一篇大哥写的讨伐老板宣言令大家士气大振。此大哥后来和论坛上泡炮眼同事。在经泡炮眼介绍去他公司面试的时候再次见到了他，又让我感慨it真小。。。
　　
　　老板对员工的反应已决定采取极端手段，全部辞职信他统统收下，他根本不信他出去会找不到听话有好用的“人才”。但令他始料未及的是，我的项目经理，在经过层层的考虑后，做出了一项对公司极端不利的决定来，而这项决定，几乎毁了我们公司。。。
11。最后的晚餐&风波（下）
　　
　　经理对我们公司已失去了信心。他向公司——也就是我们的客户，提交一份关于现阶段我公司情况的报告。报告内容到底如何我们不得而知，不过其的直接作用就是客户立即中止了合约。按照合同，我公司将继续承接这个项目两个月。我公司立即陷入了前所未有的麻烦。
　　
　　最大最赚钱的项目没有了，只剩下一些勉强维持平衡的日本项目。老板在公司内出现的频率增多了，他开始考虑在美国方面撤出项目后我公司何去何从。所有的辞职信被退回了，老板温言劝服大家再干两个月。他不想失去这两个月宝贵的喘息时间。
　　
　　这两个月对我和交大弟弟是难熬的。所有的工作陷入了停顿，我工作历史上最为清闲的时候来了。而我们又陷入了失业的危险之中——老板不会那么善心，在没有项目的时候，继续养着两个不能给公司带来很大效益的人。我该干什么呢？在毕业后刚刚过了3个月，我又重新写起了简历，怯生生的加入到了和下届学第竞争的职场中去。我身上已失去了应届生所有的优势和亮点，而我的资历尚未达到足以和有工作经验的人相竞争的程度。交大的弟弟越发的苦闷。他甚至在上班时间看起了考研的书籍。这时能够保全我们的似乎只有我们所领取的微薄的工资，而在前不久我们甚至为此苦闷。
　　
　　在多次投了简历却毫无反应之后我几乎陷入绝望。如果去的仍是和这里一样的公司我宁愿不走。在与老员工的谈话中我已认识到频繁的跳槽无疑会关闭通往大公司的大门——微软等几个大公司除外，他们喜欢经历丰富的人。在当时，在认识了中国一个普通小公司的层层内幕之后，我对大公司产生了莫大的向往和憧憬，甚至偏激的认为，大的就是比小得好。大的规范，起码不会扣我四金巴。我当时如此天真地想着。
　　
　　但我仍然没有接到任何的回音。我不是应届生，却又没有多少的经验，简直就是生存在夹缝中的人。在挣扎中，我生活的惶恐，不安。交大弟弟简直垮了。无精打采，看不到希望，看不到前途。考研本来就是件郁闷的事情，何况在这样的环境下考研。这次的经历想必给他留下深刻的印象，也将成为他一生的财富。这样的财富，不是每个人都有幸拥有的。关于这个方面我不知道他们是幸运还是不幸。他不止一次地说我心理素质好。也许是把。只是谁知道我当时的苦闷呢？也许债多不愁把。在生活中我学会了乐观，学会了麻痹。虽然我长久以来是个消极悲观的人。但我知道我不能悲观，我不考研，我只能努力工作，出卖自己的劳动，来换取那微薄勉强可以糊口的薪水。（今天听说2005年物价将涨5%，郁闷一把，为什么工资不涨呢？）是生活让我微笑，冷静面对着我面前坎坷险阻的道路。
　　
　　这时一个同学像发现新大陆似的告诉我，二班很多人都辞职了。他很惊讶。我上了校友录。果然如此。二班做技术的人很多，这点和我班完全不同。我认识的一半以上做了编码或者计算机相关技术。当我看到金碟的哥哥也辞职了我很惊讶。在毕业的时候我甚至羡慕了他好一会。但他只留下一句淡淡的忧伤。或许其中也发生了许多不为我知的故事。另外一个哥哥则这么说：“。。。我把文件望老板脸上一扔，大吼一声老子不干了！真爽。”一瞬间我很有些羡慕他。因为我还没有勇气把键盘望老板脸上一扔，说出同样的话语。我只能默默忍受，继续不动声色的干着，仿佛周遭的一切与我无关。
　　
　　与此同时我的很多同学开始沉迷于网游。他们玩起了我从没听说过的游戏。在时尚的方面，我开始落伍，甚至变得无知起来。少有去it公司的我班，非常的稳定。那些个在银行的哥哥虽然嚷着每月工资只有1200，但恍然这么多时日过去了，他们仍然快活的在银行活着，毫无跳槽的念头；而那些个it人士，号称拿着 5000，6000的工资，却难有安定和踏实的时日。真的是做这一行的要求高，或者太浮躁不知足吗？我觉得不见得。
　　
　　在对比中我愈发得难受。尤其我听到我一个在日资的同学拿着我一月的工资去锻炼身体，还说工作太轻松没有成就感，（幸好这时我尚不得知，我的一个同学从 nec辞职，自己单干网游外挂，月收入20000多元）我越发惭愧起来。那时的我相信读书，相信读书好的人会有一个好的前途，呵呵，又是一种偏见和偏激。
　　
　　全公司的人都投入到了找工作的浪潮中去。而我因为没有面试，所以显得仿佛特别的稳定。网络哥哥好奇地问我：“你还不找工作啊？”我点点头笑着说是阿，说这话的时候我心里在滴血。网络哥哥觉得不可思议。他是最坚定交辞职信的一个。他怕老板最后耍赖报复，不肯放员工走，故意拖到员工谈好的offer崩掉，这样就会耽误他的前程。这一次他失算了，因此吃了大亏。这段时间老员工们面试很多，多半利用上班时间。而老板对此并不在意。他一时已无暇关注这些。有天晚上公司突然多了很多人，大家坐在电脑前面忙忙碌碌作出很勤奋工作的样子。在奇怪中一群日本人走了上来，对着办公室狂拍一气后带着满意的神情离开。我知道，愚蠢的日本人被聪明的中国人骗了。粪青们看到这一点心里是否会觉得很爽？
　　
　　这段时间对我是难熬的。每天上班没有任何的活干。上班后我看母校论坛，看南大小百合，再看csdn。把所有该看不该看的都看完了，我抬表一看，下午三点（我公司6：30下班）。无聊啊，怎么打发剩下的时间成了我每天最头痛的事情。那时的员工们已无心工作。有一天因为没人愿意干活，我终于拿到了职业生涯中第一份正式的code任务。老员工反正无聊，于是纷纷热心的帮助我建环境，熟悉架构，改bug。其们的严谨和对效率的追求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而在以后的工作中，我见多了不负责任和轻描淡写。不知道这是不是因为工作年限的关系，老一辈的程序员似乎更加得踏实和实干，也更为追求效率和内存的使用。
　　
　　公司老板这时突然大发慈悲，居然请来了老师，做起了英语口语培训。这时候新招来的员工都被分配到坐在楼下，也许老板生怕那些老员工影响了他们。公司又来了一个50岁左右的男子，他被任命为新的人事经理。那原来的复旦人事怎么办呢？我感觉到她的前途已不十分的美妙。果然在不久后她就提出了辞职，而老板爽快地答应了。这个时候老板给我和交大弟弟加了工资，这是复旦人事最后为我们做的。我很感激她。虽然不多，却让当时贫困的我有了生存下去的希望和资本。这段时间另外一个亮点是我们项目经理请我们吃了顿饭，在大酒店里，我们做了最后的告别。所有的资料和仪器被运往了美国，经理要求我们删除所有的代码。我们做了。很仔细，不留下任何被公司窃取的可能。
　　
　　大哥开始删除他提供的40多g电子书籍。我急忙捡了一些保存在了我本地硬盘。从其他哥哥那里我也拿到了一些经典而且网路上比较难找的书籍，这是我那时最大的收获。
　　
　　最后的时光终于要来临了。各位哥哥也大多找到了各自的归宿。领袖哥哥去了京瓷通讯，8000的月薪令当时的我惊为天人。而我公司另一个神话则开始缔结，我公司有3个人，包括交大哥哥、复旦姐姐（不是人事，是搞技术的那个美女）和另一个我前面没有提起过的交大哥哥去了贝尔阿尔卡特，且分布在三个不同的部门。到我离开的时候，共有5个人去了阿尔卡特，且分布在上海阿尔卡特各个不同的子公司和部门，除了亚太总公司和投资公司，我所知道的每个公司和部门都有我的老同事。
　　
　　在项目即将结束的时候，老板一下子把全组的人全开了，只留下5个人。网络哥哥这时捶胸顿足恨不当初，懊恼白白失去了老板给的遣散费。令人惊奇的是，在员工离开的时候老板特别的慷慨，有得哥哥拿到了近2万元，现金。后来我走的时候公司是我印象中最按照国家法律规定的一次。我对此非常满意，更留下了良好的印象。这是为什么我不得其解，难道这是为了留下美好的回忆？而国企哥哥满脸阴沉。他想留下然而公司不要他。最后他沉默的离开。现实就是这么的残酷。
　　
　　在最后一天项目组又聚了会。复旦人事也来了。她喝的酩酊大醉。醉眼朦胧中她说她力保我和交大弟弟留下。她希望我和他能继续好好的干，因为她对老板做了承诺，说以她的认识我们不会走的，请老板加工资并留下我们。我很感激她。她让我有了喘息和静静修炼等待时机的机会。交大哥哥在一周后就离开了公司，而我则信守了对她的承诺，一直做到合同期满。
　　
　　在醉后她说我公司一个新员工是她以前的同事。因为技术太差被开了。这次看到她就拉他进来了。在一个月后，这个被她说的技术不行的哥哥去了INOA。不知道大家知道这个公司没有，很强的一个公司。牛公司很多，可惜学生知道得太少。留下印象的多是些善于做市场和高校关系的公司。这件事给我也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其中一个结果是促使我反思到底怎么样才能进牛公司。　
　　离开饭店的时候交大弟弟非常的伤感。他再次说我心理素质好，并吐了很多苦水。考研很辛苦。虽然上班很轻松（目前）但精神压力仍使他不堪重负。我不知道怎么劝慰他。虽然我不考研，但我其实心中的痛苦并不比他少多少，在那个公司工作，精神压力一直延续到我离开。而在那里，我开始习惯于研究自己的合法权益，习惯于每月检查一下四金缴纳情况。在老员工在的时候，他们还会去闹。在他们最终纷纷离开后，只留下孤独的我，默默忍受着在四金上的拖欠和把戏。（我公司普遍拖两个月才交两个月前的四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