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工作的原因,利用午休的时间,来陈述一下我太太的生产过程.对于此次的全部过程,我的总结是过程痛苦,结果还是让人高兴的.
我太太是今年9月1日的预产期,回顾之前的怀孕生活,她还是非常舒服的,也没有任何的孕期反映,也不吐,也不恶心,跟正常人一样,只不过肚子在一天一天的变大,我作为一个父亲好象并没有强烈的感到一个生命的到来,或许还没有作好完全的心理准备,很快就迎来了宝宝的38周.从38周开始,我们俩就开始了关于选择何种生产方式的日子.
从怀孕初期,我们俩个基本达成共识,由于她的年龄比较大(34岁),我们计划选择刨腹产,我早早就找人联系了妇产医院的双间的床位,计划在孩子38周后手术,于是我作为一个老公也早早作好了我的工作,所有住院的物品在38周前准备完毕,并存入汽车的后备箱,随时准备进驻医院,然而孕妇的想法变化太快,在38周来临之后,她开始担心孩子发育的时间不够,认为出来的时间太早,再加上检查期间的医生,强烈鼓励她顺产,告知她所有体症均符合顺产要求,我太太改变了先前的想法,有了想试一试顺产的念头,计划全变了,也随后迎来了痛苦的顺产历程.
我们开始了耐心的等待,不知道新的生命何时会扣响出生的大门.39周过了,40周过了,预产期过了,依然没有任何的动静,在预产期过后的第11天,我们俩终于耐不住了,一方面担心孩子的状况,另一方面也失去了等待的耐心,一致同意住院,如果孩子再没有反应,就选择刨腹产,不再有顺产的念头.
在预产期过后的第11天,顺利的住院了,完成了所有的入院检查,结果依然是一切正常,所有体症完全符合顺产的要求,我们的想法又乱了,是顺?是刨?从早上10点,医生就让我们赶快做决定通知他们,以便于他们做准备,我四处咨询是顺好?还是刨好?我太太在住院区,拜访了所有的病房,依然没有得到一个让自己满意的答复.到了晚上八点,我们终于决定选择刨腹产时,医生已经下班了,病房只有我太太一个人,看她没有任何的症状,我也就早早的回家了,也只有等第二天通知医生了.
回家后,我终于可以短暂的享受一下独自在家的清净,看电视到凌晨,当我酣然入睡后,凌晨三点半,电话响了,接电话,是我太太的痛苦的声音,告诉我,从凌晨二点多开始,见红了,并且每隔十几分钟肚子有阵痛了,我是又高兴,又难受,高兴的是宝宝终于有动静了,难受的是三点多钟,医院不让进,我太太这边极其痛苦,自己也不在她身边帮不上忙,我只好在电话上安慰了一下,然后告诉她我六点钟出发去医院,让她再忍耐一下.放下电话,我也睡不着了,想了一下,她最爱吃西瓜了,我要给她准备点带去,然后就爬起来去厨房,把半个西瓜给切成小块装进袋子里(自己后来也觉得挺可笑,半夜三更起来切西瓜),一想到她现在肯定不舒服,我也实在睡不了啦,于是起床,简单收拾了一下,凌晨四点开车出发前往医院了,半个小时到了医院的楼下,给她打了电话,告诉她我到了,她很吃惊,也相对塌实了一些,我的目的也达到了,就在车上迷迷糊糊的睡到了六点多,然后进病房,见到了准产妇.
此时阵痛已经让她非常痛苦了,头发凌乱,面色苍白,我感觉到很难受,也很无助,我确实帮不了什么,让她简单的吃了点东西,我太太决定还是选择刨腹产,不再忍受阵痛的煎熬,我无话可说,因为受罪的不是我,我很快通过朋友找到了病房主任,希望选择刨腹产,然而主任非常明确的负责的告诉我,她的所有体症正常,头位,孩子不大六斤左右,羊水合适,入盆顺利,骨盆合适,完全有能力自然生产,生孩子肯定要痛苦,何种方式生产,结果是一样的,但顺产对孩子和大人都好,希望我多做她的工作,尝试顺产,实在不行,还可以重新选择.主任医生的话给了我信心,我很快回到了病房,态度坚决的面对她,希望她顺产,给她讲述了众多的顺产好处,或许是我的态度坚决,短时间改变了她的想法,答应我试试自己生,此时就正式开始了顺产的过程.
从早上的九点钟,到中午的十二点期间,好象阵痛还是可以忍受的,我只是看到她在床上扭来扭去,偶尔揪住床单,我的安慰的话,好象可有可无,因为看上去起不到任何作用,医生此时已经是全程监护了,病床边是胎心监护的仪器在不停的显示和打印,胎动基本上是120-160之间,我此时就是一个旁观者,我此时的感觉就是,话语是太苍白无力,旁边是忙碌的医护人员,因为我太太是41+,所以医生比较重视,我在旁边也只有旁观的份,也只有默默的握着她的手,过多肉麻的话,当着众多医护人员的面,也无法说出口,只是经常给她一个手势,表明她是最棒的.
大约在三点钟左右,疼痛好象加剧了,并且好象很难忍受了,医生教给她在阵痛时的呼吸方式,我的工作就是在她阵痛来临是,不断的重复医生教过的话,让她挺过看似难以忍受的痛苦,或许由于她的年龄原因,也或许是个人的原因,她的宫缩很弱,,间隔时间长,并且无力,医生赶快给挂上了催产素,并且由每分钟六滴,到八滴,到十二滴,随着催产素的作用,阵痛在逐渐的加剧,也逐渐难以忍受,疼痛让她想改变想法,想放弃顺产,我从内心还是希望她能够坚强,能够继续忍耐,当我说出一些让她坚强,忍耐的话语时,然而医生却跟我说,不要说这些,坚强和忍耐谁都可以说,但换过来,你能忍受吗?我顿时无语,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我只是在不断的重复,表扬她是最棒的,是最伟大的,但是我感觉,此时任何话语都是那么的苍白无力,痛苦在她的脸上一览无余,我很不舒服,没有期待新生命的那种激动.
催产素依然在不停的滴,胎心监护仪在咚咚的响,医护人员在不停的进进出出,我作为一个旁观者,我内心有点担心了,又有一点点害怕,担心孩子别出什么问题,也担心大人会任何生产,因为任何的生产过程,都会有未知的,不可预料的事情发生,我担心千万不要让任何的不幸降临到我们家的头上.
我的担心却好像应验了,医生告诉我,胎儿的心跳波动不太正常,一方面可能是我太太心态比较浮躁,阵痛对她来说,好象极其痛苦,并且难以忍受;另一方面,可能是宫缩无力,不规律,我只能在旁边不停的安慰她,让她挺住,等开了二指,就可以去产房,然后申请无痛分娩.大约是下午17:30左右,此时宫口只开到一指多,医生却告诉我,产妇必须去产房做一个羊水穿刺,看看羊水的情况,然后决定是继续顺产,还是刨腹产,我的担心又来了,千万不会是顺不成,又要刨了吧,那我就要等着挨老婆的责难了,毕竟是我让她选择顺产啊,带着矛盾的心情,推着轮椅,乘产妇专用的电梯,前往十层产房,顺利送进产房,家属只能焦急的等在产房的门前,这是我想起了以前好象有个小品,叫"产房门前",但是好象不是那么回事啊,产房门前的家属,都比较疲惫和劳累,也都比较沉默,我默默在想,不会让我等很长时间吧
当我目送她被护士推进产房,瞬间我有一种轻松的感觉,毕竟会有专职的医生来陪护她,让我内心有了一点塌实,而我也不用再面对痛苦的她,却不知道用何种言语来安慰.在我轻松的同时,我又感觉到了紧张,毕竟是让她去做羊水穿刺,结果会是如何?我有点忐忑不安,我环视了一下周围,有四,五个男士,每个人都是满脸的茫然和疲惫,估计都是和我一样的忐忑和不安.我是一个新来者,看着他们,我不知道自己应该做点什么,我有点站立不安,因为每个人都眼看着产房的大门,看着门口的公告栏上短短三,二个字关于产妇进程的通告,时刻等待着产房里面的召唤,我试着问了一下身边的人,我说"咱们就这么等着吗?"结果另外几个人异口同声的回答"那可不是!","是吗!那要等到什么时候啊?"我又问,"我是凌晨五点来的!""我是上午九点来的!""我是十二点!"不同的声音告诉了我相同的答案,那就是等待!不敢去厕所,不敢去吃饭,如果你是只身一人,因为你生怕错过护士的传唤,天知道会有什么事情发生啊!时间已经是下午的五点多了,不停的有产妇的家属在往产房里递送食品和晚饭,还好我已经给她随身带了食品和饮料,但愿她在里面一切都好吧!她进去虽说只有半个小时,但我感觉时间已经过去了很久,看着别人的家属陆陆续续的在给产房外的老公们送饭,我才想起来,我已经一天没有正经吃饭了, 考虑她刚被送进去半个小时,估计不会有什么消息,于是我决定前往十三楼吃饭,当我来到餐厅的时侯,我却无论如何也不敢坐下来吃饭了,匆匆的打包了点吃的,又赶紧回到了产房的门口,还好相安无事,我摆开了盒饭,正要开餐,此时却传来了护士的传唤,让我进去陪产,我的第一反映是不可能啊,她进去刚半个多小时,开了一指多,没那么快啊,我赶紧问护士,我太太的情况正常吗?羊水符合要求吗?护士的答案是肯定的,说产妇要求陪产,我一想,这一进产房,就不知道什么时间出来了,肯定是没的饭吃了,于是我赶紧向护士申请能否给十分钟的吃饭时间,护士很疑惑的看着我,好象在说,你还需要吃饭啊,不过她很快的进去请示了一下,然后告诉我可以,但要快!我在其他家属的注视下,用最快的时间吃了点饭,就匆忙的换上陪产的衣服,进入了神秘的产房.
进入产房后,我有点失望,毕竟是产科的专科医院,条件不像我想象的那么完美,甚至有点简陋,冰冷的水泥地面,甚至让人感觉有些阴凉.产房里面基本上都空荡荡的没有什么家具.我没有进入有些人所说的什么待产室,而是直接进入了单独的产房,后来我知道了,为什么我太太,刚开了一指,而就被送进了产房的原因,原因是她极其的不稳定,又喊又叫,医生害怕她的情绪影响其他产妇,而被早早的送进了产房.原本在产妇开到三指,才应该被允许陪产的我,也是因为她的大吵大闹和强烈要求,也使我早早的进入了产房.
产房不大,估计有十四,五平米,只有一张机械的产床,一张桌子和二把椅子,我看到我太太痛苦的躺在产床上,头发有些凌乱,脸色苍白,产床的左边是挂着催产素,右边是胎心监护仪,看到我以后,她的情绪有些激动,强烈要求我向医生申请刨腹产,而不要顺产.
当我太太,强烈要求让我要求刨腹产时,我内心特别矛盾,助产医生明确高诉我,依然是她的全部体症完全符合顺产的要求,没有任何刨腹产的指症,我看看产床上痛苦的太太,每当一次阵痛来临的时候,她都扭动着身躯,痛苦的呻吟,偶尔高声的喊叫,我确时很难要求她忍耐,如何忍耐,我在想,如果换个角度,我是躺在产床上的她,我现在能够忍受吗,我能抗的住吗?我真的很怀疑自己,或许上天没有赐予男人生产的能力,是否正是因为男人的忍耐,更加的脆弱,我甚至在想,难怪产房里面没有任何的陈设,任何多余的陈设,或许都会成为宣泄的替代品,如果是我,可能回砸掉所有能看的见的物品,我很难在看下去,在我太太的苦苦要求下,我向医生提出,刨腹产的请求,结果却带来她们的责备,"产妇此时最需要的是鼓励,让你进来陪产的目的就是要给她信心,不是让你来申请刨腹产的",我顿时无语,看看产床上的太太,再看看身边的医生,我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好了,我想换任何人,在那一瞬间,都会难以左右理智和情感,理智上应该坚持,情感上又不忍让她再受痛苦煎熬,在那一瞬间,我很痛苦,我甚至想,如果躺在产床上的是我,事情就好解决了,而此时她的宫口才仅仅开了一指多,痛苦还要多久啊,即使申请无痛,也要二指以上......
我太太又经过了几次阵痛的折磨,我只是在不断的安慰她,让她坚持到二指,就可以申请无痛分娩,可就这样,也难以让她坚强,我实在忍受不了她对我的态度,那种怨恨的目光,和那种失去理智后的责备,让我一个没有身心痛苦的人,强烈向医生提出要求刨腹产,医生也很为难了,我看出来了,不知道是医院的规定,还是处于医生的职责,她们依然拒绝了我的要求,此时我的太太认识到刨腹的想法,很难实现,于是她又提出坚决要求无痛分娩,医生也对她的忍耐力,失去了信心,我想在医生的眼里,她应该是属于最不应该送进产房的人,她根本就没有顺产的信心和决心,没有那样的心态,很难成为产房中的强者,我没有看到过坚强的产妇,我只能听到隔壁的产妇也是在不停的喊叫和医生的劝阻,我甚至在想,或许是年代变了,我们真的不是坚强的一代,因为我们没有经历过真正的痛苦的洗礼.你可以听一百个人告诉你,顺产是如何的痛苦,但是你自己如果不亲身体验,你永远也无法想象,是何种无法忍受的程度,远远在你自己的想象之外.
我作为一个痛苦过程的旁观者,我感觉到更多的是一种无奈,还好我庆幸她始终没有说出一句,埋怨我的话,没有说出一句不该要小孩的话,我很庆幸,否则我会很内疚.
在我们的强烈要求下,医生终于同意了无痛分娩的要求,她们请来了值班的麻醉师,麻醉师很不情愿的提醒我们麻醉可能出现的后果,因为我太太之前有过腰椎的毛病,麻醉师强烈反对实施无痛,并提醒我可能出现的可能,如瘫痪,偏瘫之类的,我担心了,我拒绝在麻醉声明上签字,因为我害怕,我甚至想让她再坚强一些,而避免可能出现的严重后果,我的行为强烈激怒了我的太太,如果她当时能够站起来的话,她一定会跟我动用武力的,我从她的眼神中,甚至看到了仇恨.她再次强烈要求申请无痛,我也实在无法拒绝,又再次请来了麻醉师,在我太太强烈的要求下,我没有看清任何麻醉可能带来的后果,草草的在声明上签了字,我不敢想象,如果万一.......我没有给自己时间去考虑可能的后果.
所谓无痛分娩,我个人理解,就是在产妇宫口开到二指以上,由麻醉师在产妇的腰椎第四,五节之间,扎麻药针进去,然后挂一个麻药包,类似点滴的原理,然后麻药持续性的进入身体,直至产妇宫口开到七或八指停止,整个过程称为无痛分娩.整个麻醉的过程大约几分钟的时间,扎针的疼痛已经让她毫无感觉了,尽管我看到整个麻醉的过程是较为复杂,大大小小的针头进出了好几次,我甚至看到了被针管带出来的骨髓,当看到麻醉师机械而生冷的收拾好他的器皿离开时,我的太太已经极其镇静了,并且有些昏昏欲睡了.我现在感叹,发明麻药的人真是太伟大了,它所起的作用也太快了,甚至让我有点不太适应.
产房里顿时安静了下来,此时我也能听到CD机里悠扬的音乐了,不过有点意思的是,音乐竟是佛教寺院里经常播放的类似"南无阿咪托佛"之类的,我心里在默默祝福,但愿佛门圣乐,可以带给我母子平安.
我此时的心里依旧非常担心,因为我还记得麻醉师之间跟我罗列的种种意外的可能,因为也没有人告诉我,那些种种的可能会在什么时间之后,才会被排除,或许人总是在用未知的或有或无的危险来考验自己的心理承受力.在看看产床上她,已经逃离了阵痛的折磨,思维也趋于正常,她甚至开始向医生道歉,对她刚才的无理和蛮横,表示歉意,或许此时的歉意,能够换回之前医生的冷漠.在此,我要真诚的感谢那些年轻的医生,她们确实非常的敬业,我们大家在一起,甚至聊起了家常,所有人在此时此刻都已经忘却了生产的痛苦,一切也都趋于正常,胎心监护仪持续的传出婴儿的心跳声,声音急促而持续,胎儿的心跳持续保持在每分钟120-160次,我的眼睛也持续的注视着监护仪上心跳的数字,因为其他的我什么也看不懂.
时间过的不算太长,大概从晚上19:30到22:30,三个小时的时间,我太太已经从一指多开到了七指半,从有了麻药之后,所有的事情好象都变的简单了,我之前带进产房的巧克力,红牛之类的食品,在我积极主动的诱导下,也被她消灭了大部分,可我总有种莫明的担心,我希望一二三生完,就万事大吉了,但愿所有的事情都顺利吧.
我记不得是具体什么时间了,我突然发现医护变的紧张起来,我也同时看到了胎心监护上显示,心跳的次数是60,我很诧异,怎么会是60呢?我顿时就感觉到了产房里的空气好想被凝固了,产房里的三个医护人员,全部没有了声音,一个在准备器械,一个在打电话,一个在监视仪器,房间里只有准备器械的声音,电话的请示声音和胎心监护的声音,我有点害怕了,心跳的显示一直持续在60多下,我看的出来,医护们都紧张了,我估计准备的器械是随时准备手术,值班主任很快被电话催了下来,主任观察了胎心监护,又在我太太的腹部按压了几下,然后又急促的命令她,连续的向左,向右翻转,在翻动的同时,又紧紧的盯着胎心监护仪上的数字,没有人对我说什么,但我此时感觉到了,肯定是胎儿的情况有问题,我很难描述我那时的心情,并且也想了很多,我最担心的是孩子别出问题,大人别出问题,另外我也担心,如果要刨腹产的话,我也很难面对,毕竟是我在我的劝导下,她才接受了顺产,如果顺不成,又刨了,我想的太多了......在值班主任的指导下,经过了几次的翻转和按压,心跳的显示在几分钟之后又回到了140多下,我感觉到所有人都有点轻松了,主任又吩咐了几句,随口说了声,楼上的手术因为这边,刚才被暂停了,她还要上楼手术,随后又有2个主任模样的人,进来视察了一下,真是有惊无险啊,那种紧张和凝重的氛围,我甚至感觉有点让我窒息,我只想让生产的过程赶快结束,不要再让一个旁观者,再受任何的惊吓.
大约在经过几次的检查宫口之后,医护决定停止给我太太的麻药,因为麻药已经让她没有任何阵痛的感觉了,这也是为什么医护人员不愿意让产妇实施无痛分娩的原因,产妇没有了宫缩的阵痛,就难于进行最后生产的努力和用力,产妇阵痛的不敏感,回延长最后娩出胎儿的时间,会加大医护人员的工作时间和工作难度.
在停药约半个小时左右,我太太又隐约有了宫缩的阵痛,痛苦的表情又布满了她惨白的脸上,医护人员此时给她讲述了大致胎儿娩出的感觉,并且也向她传授了用力的方法,我不停的在她耳边叮嘱她,告诉她现在已经没有任何的后路可退了,只有集中她所有的力气,做最后的冲刺了.
我们又开始了大约1个多小时的等待,在此过程中的阵痛好像也变的可以忍受了,医护也开始频繁的检查产妇的宫口情况,说着一些她们的术语,我也只能大概的揣摩她们的意思,好象是产道的条件不是太理想,宫口太紧,胎儿迟迟不往下走......等等之类的意思,时间在不停过去,我没有感觉到时间的快慢,只是看着此时的她,被摆放在产床上,左边挂着催产素,右边是胎心监护仪,身下边是隐约的血迹,头发凌乱,面色苍白,我很难想象,平常一个极其注重整洁和卫生的人,现在是如此的状态,我甚至有些不忍心,产房的温度不高,甚至感觉有些丝丝的凉意,尽管没有空调,我甚至感叹为什么在科学发展到今天,而生产的过程确依然那么原始,一切都是那么简单,只是多了几个经验丰富的医护,一切都要靠你自己,或许这就是千百年来都永远改变不了的母亲的伟大!在大约在凌晨十二点左右,医护人员开始了最后的工作准备,电动的产床将她的身体抬高,双腿被大大的分开,膝盖弯曲,我在床头一边,看不清医护的最后工作检查,我也不想看清,我只希望这个过程赶快结束.
终于等来了,助产医生的最后命令,让她开始使劲了......我也有些激动,我在她的耳边不停的鼓励她,让她配合每一次的宫缩,深呼吸,使劲,换气,再呼吸,使劲,换气,只是看见她双目紧闭,满脸通红,四肢僵硬,在医生的指挥,不停的用力,我的双手,也紧紧的按住她的双臂,避免她因为过度的用力而向下滑,产房里此时只有我们给她的鼓励声和加油声,但胎儿的进展并不是太好,迟迟出不来,此时时间已经过了午夜,整个楼层的产房,只剩下2个产妇,大家甚至在评论,谁家的宝宝会最先出生,我听见隔壁的医护和家属在鼓励产妇的声音,并且声音越来越大,你能感觉到,是胎儿马上就要出来的情景,很快我听到了婴儿的啼哭,整个产房只剩下了她一个产妇,所有的医护都涌进了我们的产房,应该有十几个医护,大家都在不停的给她加油,我也感觉到自己的声音在不断的加大,此时医护让我签署了侧切的声明,告知我相关的可能,我没有看清,也没有听清,只是飞快的签了字,我只是希望胎儿赶快出生,其他的已经无暇考虑,我清楚的听到了,喀嚓喀嚓的声音,医护已经站在了椅子上,以便于用肘部按压她的腹部,并向外挤压,帮助胎儿往外走,可是尽管这样,胎儿依然没有出来,此时所有人都着急了,值班的主任也来了,她告诉我胎儿在产道的时间有些过长,需要用产钳来辅助了,并要求我在使用产钳的声明上签名,我有点着急了,产钳的损伤是不可预料的,尽管我毫不犹豫的签了字,我和其他的医护人员都再次的鼓励我的太太,让她再努力一次,此时有两个医护人员用床单拧成了绳子,然后四个人分站在产床的两边,然后伴随着所有人的加油,我太太用足了最后的力气,在床单的积压下,终于在最后一次的努力下,生下了我们宝贵的女儿,产钳最终没有用上,所有的人都欢呼了起来,场面让我感动,我看到了一个模糊的胎儿的影子被护士托了起来,很快被擦拭了几下,就听见了胎儿的哭声,但记不清是几次了,是女儿,六斤六两,我看着产床上的她,已经没有了高兴的力量,刚才最后的努力,已经耗费掉了她所有的能量,她极其虚弱的样子,让我很难兴奋起来,产房里很快安静下来,只剩下我们一家,孩子被医生轻轻的放在她的身上,宝宝的眼睛直盯盯的看着她,一声不哭,或许新出生的她,已经感受到了母亲之前的所有痛苦,感受到了生命诞生的艰难.
我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慨,我只想说,当我经历了如此的过程,生命中还有什么能改变你忠诚的心,去爱你的家人吧,或许你用一生的努力,也弥补和回报不了,母亲在孕育未来时,所承受的痛苦和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