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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5-07-28 10:25:48
在华南的大都会广州,在市区的天河路附近,早晨6时30分左右,两名女子遭六名男子抢劫,其中一女子的右手腕几乎被劫匪砍断。
在广州动物园内,光天化日之下,在警察在场的情况下,一名手机被偷的湖南游客与同伴一起擒获小偷并扭送到动物园保卫科后,被二三十名随后赶来的歹徒打晕。 在深圳,歹徒砍手成帮,竟得“砍手党”之称。 在福州,一个小偷因偷自行车未成被食杂店的老板发现,带来10多个同伙,把食杂店老板和他的外甥、小舅子砍倒在地,其外甥一只手的5根手指被齐刷刷切断。在祖国的心脏、北京,在北京的心脏、天安门广场,三名菲律宾游客遭歹徒袭击,造成其中两人死亡; 不久,又是在北京,一名大学生为阻止女同学钱包被偷,竟遭不法歹徒连刺三刀身亡。 我闭上眼睛,眼前是惨不忍睹的鲜血,耳边是不忍卒听的惨叫。近年来,重大火灾的硝烟尚未散去,矿难的爆炸声不绝于耳。杀人越货者,大行于道,呈肆无忌惮之状。大面积的赌博,愈燃愈炽,有星火燎原之势。针对未成年人的犯罪,绑架撕票,奸杀妇女……,犯罪手段令人发指。
近年来,重大刑事犯罪越来越肆无忌惮,简直视我公检法机关为无物,足以构成司法之耻。借用时下的流行词汇,其犯罪特点是“公开透明”。这些杀人越货者,再不只是鸡鸣狗盗之辈,也不需要“月黑杀人夜,风高放火天”,往往就是在光天化日之下,大庭广众之中,砍手剁指,杀人抢包。
与社会治安的恶化成正比的,是我们的政法机关的丑闻层出不穷。警界的问题,早已广受诟病。最近,更是丑闻频传――福州,警匪勾结;成都,警贼沆瀣一气;太原,警察打死警察……。法院系统也不逊色,继武汉中级法院13法官落马案之后,阜阳中级法院的丑闻,令我们“尊敬的”法官们灰头土脸。三盲院长,舞女法官……,“政治路线确定之后,干部就是决定的因素”,靠这样的官员,如何整治得了社会治安?又如何保障得了无辜公民的合法权益?无罪的人被关押十几年,“杀人犯”佘祥林被指控杀害的人竟然死后复生,闹出天大“笑话”。 “我被一名法官榨干了血汗钱”,农民张子海的辛酸哀告,使我们深切感到:黑社会的肆虐令人发指,司法腐败的猖獗同样令人发指。被称为“胡温新政”的施政方针中,有三句口号最令人耳熟能详,其一曰:“构建和谐社会”,其二曰:“提高执政能力”,其三曰:“情为民所系,权为民所用,利为民所谋”。 中国日益恶化的社会治安问题,可以说是对这三大口号的严重挑战。
众所周知,平安祥和,安居乐业,是和谐社会的基石,是最起码的要求。如果民众连安全都没有保证,谈“和谐社会”岂不是一种讽刺? 此外,恶化的社会治安对当局的执政能力确实是一种严峻的考验。国际上因为严重的治安问题而辞职的政府及其首长并不鲜见,以示对人民的负责。在中国,这可是一件稀罕事,有关的官员或者“风雨不动安如山”,或者丢卒保车混过关,或者挪个位置再当官。尽管重大特大的治安案件接二连三,曾几何时见过官员对人民郑重地“负责”过? 恶化的社会治安对当局的“新三民”更是一种辛辣的拷问(宋楚瑜访问大陆对此“新三民”念念有词,不知是何用意?献媚?针砭?嘲讽?或者兼而有之?)试问,一个对人民高度负责的政府,如果让人民生活在黑色恐怖之中,情何以堪?权何以用? 有人将社会治安恶化的原因归之于农村和农民的穷,“穷则思变”。但笔者对此不敢苟同。“穷”固然是穷,但“穷”就一定要杀要抢吗?改革开放以前不是更穷吗,并不见得当时的社会治安比现在恶化。有一个我们的邻国,叫印度,应该不比我国富多少。我国著名作家韩少功访印归来,写了一篇散文《岁末恒河》。特将其中的一些段落抄录如下,作为本文的结束,也希望能引起大家深深的思考:“我所见到的印度老人,成为一座座哲学家的雕像,散布在城乡各地的檐下或路口。无论他们多么贫穷,无论他们的身体多么枯瘦衣着多么褴褛,无论他们在乞讨还是在访问邻居,他们都有自尊、从容、仁慈、睿智、深思而且十分了解熟悉你的表情。他们的目光里有一种对世界洞悉无余的明亮。街道衰老了,汽车衰老了,栅栏和港口衰老了,阳光和落叶也衰老了,连警察也大多衰老了。这些白发苍苍的老人抄着木棍,活得没什么脾气,交通虽混乱,但乱中有序;街市虽破旧,但破中无险。他们的门窗都没有铁笼子一般的防盗网,足以成为治安状况良好的标志,并且足以让中国人惭愧。外人来到这里,不仅不会见到三五成群贼眉鼠眼的人在街头滋事,不仅不会遭遇割包和抢项链,不仅不会看到色情业和强买强卖,甚至连争吵的高声也很难找到。印度人眼里有出奇的平和与安详,待人谦谦有礼。最后,人们几乎可以相信,这里的老警察们睡一睡甚至也无关要紧。
一个不需要防盗门的民族,是一个深藏着尊严的民族。我看过一部名为《甘地传》的电影,一直将甘地视为我心中谜一般的人物。这个干瘦的老头,总是光头和赤脚,他推翻英帝国殖民统治的历史性壮举,不需要军队也不需要巨资,一旦拿定主意,剩下的事就是默默走出家门就行。和平大进军。他从一个村子走到另一个村子,从一片平原走向另一片平原,他身后的队伍滚雪球一样越来越壮大直至覆盖在整个地平线上,几乎是整整一个民族。碰到军队的封锁线,碰到刺刀和大棒,他们宁愿牺牲也决不反抗,只是默默地迎上前去,让自己在刺刀和大棒下鲜血淋淋地倒下。第一排倒下了,第二排再上;第二排倒下了,第三排再上…… 直至所有在场的新闻记者都闭上了眼睛,直至所有镇压者的目光和双手都在发抖,直至他们惊恐万状地逃离这些手无寸铁的人并且最终交出政权。” 面对“不需要防盗门的民族”,我们感到汗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