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录：北京邮电大学教授宋俊德谈海底光缆断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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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邮电大学教授、中国通信标准化协会CMIS主席宋俊德

　　12月29日12时20分，针对近日因台湾地震引起国际海底光缆断裂，导致国内互联网用户无法正常访问国外网站一事，信息产业部通信科技委委员、北京邮电大学教授宋俊德做客新浪聊天室，聊国际海底光缆故障涉及的问题。

 

　　宋俊德教授简介

　　宋俊德教授，博士生导师。现任北京邮电大学电子工程学院学术委员会主任、中国通信标准化协会CMIS主席、莫斯科电子工程学院荣誉博士，国务院学位委员会学科评审组成员，国家人事部博士后评审专家，国际信息联合会IFIP TC7中国主席，信息产业部通信科技委委员及卫星与无线电咨询专家，中国通信标准化协会专家咨询委员会专家，中国计算机学会网络与数据通信专业委员会副主任。信息产业部部级重点实验室PCN&CAD中心和CTI研究中心主任，曾任北京邮电大学校学位委员会主席，研究生院院长等职。

　　他曾多次访问美国等三十多个国家，从事科研教学合作。他先后获得过国家科技进步一等奖一次。国家教委、电子部科技进步一等奖各一次.并承担了多个863、国家自然基金、科技攻关和国际合作等重大项目。在移 动通信与互联网、未来通信、CTI/CRM、VLSI CAD领域发表论文近200篇(中、英文著名学刊、学报)。专著和高校教材13部。当前他的研究重点是下一代无线移 动互联网理论与技术(3G，B3G，4G，WIFI，WiMAX)等方面研究。他的研究兴趣也包括下一代电信网及其支撑系统和相关业务，异构网络等。

　　精彩观点：

　　-为什么这次台湾损失这么大，台湾海峡有一个优点，海底比较平，韩国到香港、日本到香港，有上海到香港，都是从这个地方走，就是因为海底比较平，铺起来比较好，但是没有想到 。所以有利有弊。所以架空的话，对海缆的抗拉性、机械的性能要求就更高了。海缆是有光缆，现在便宜了，质量也高，我们用DWDM技术，海缆的芯不多，但是我们穿过去的东西很多，这就是海缆的优点。当然海缆也有缺点，比如遇到灾害，地震，像过去抛锚，锚把海缆砸断。还有鲨鱼，让它咬不断。海缆的铺设很有意思，海底是平的，比较好铺，就跟在陆地上铺一样，打开一条路。但是海底不都是平的，像荒山那样起起伏伏的，这时候就要架空，这样有很大的困难，本身重量受不了，第二有潜水艇过会给中断。所以铺设海缆是很复杂的事情。

　　-通信不全是卫星通信，可以走其他的光纤。比如中国从新疆到欧洲也有光纤，可以从大陆走过去，也可以从大陆上转到香港，香港又转到欧洲，他们有一套，比如从沙特阿拉伯过去。中国大陆地下埋了很多光缆，各个单位都埋，军队也埋，政府为了搞电子政务也埋，因为现在光纤便宜，而且在陆地上比较简单一点，挖出沟来埋上，上面写上牌“不许破坏光缆”，但是也有破坏的，前些日子北京发生建筑挖泥时把网通的挖断了，西直门那一带中断了通信。

　　-卫星的收费很贵，打个卫星电话，比如过去在伊拉克打回国内，一分钟是4个美金，现在再便宜也要一两个美金。但是在互联网上多少个E-mail也就几十块钱。另外占的带宽很宽，比如播电视、奥运会，这些我们可以使用。或者到一些边缘地区，现在的电话线，移动电话都到不了的地方，青海等地方我们才舍得用卫星通信。卫星通信造价也高，卫星有一个寿命，要把这些成本算进去。

　　-政府首长之间的热线不会断，他们有很多的线，通过卫星、通过原来海缆的都有很多，有加密的技术来保证。互联网保证质量，实际上是飞机的一等舱、二等舱、三等舱的概念，处理事件都是这样分级别，付出多少享受多少，平常租线要租双保险，要保证可靠的，现在是遇到地震，如果遇到潜水艇或者鲨鱼给海缆弄断，这些东西马上就可以倒过去。当然这里面包括使用卫星。

　　主持人：各位网友大家好，12月26日晚间，由于台湾地震引起了跨太平洋海底光缆断裂，导致中国网民无法访问国际网站，针对这一事件我们请来著名专家进行访谈，这就是信息产业部通信科技委委员、北京邮电大学宋俊德教授、博士生导师宋俊德先生，我们先请宋教授跟网友打个招呼。

　　宋俊德：各位网友大家好，今天我们有时间围绕海缆的问题做一个交流，做一个互动。

　　主持人：宋教授也是我们国家著名的电信专家之一，他的知识面比较全，今天很荣幸请您来聊海缆事件。首先请问您，因为这次断网引起的社会影响相当巨大，您能不能首先跟我们介绍一下海底光缆对于国际互联网的作用在于什么地方？

　　宋俊德：我先回答一下这个问题。现在的海缆，其实它承担的通信和信息的交换量相当重，海缆是指通过海底连到其他国家的，我们还有一部分从陆地上通过光缆连到欧亚大陆或者和南美、北美洲连接。对现在的通信来说，有三部分，第一是语音部分，第二是数据部分，第三是互联网，包括多媒体这部分，这三者在通信上叫做带宽，或者说占有速率是不同的。我们打一个电话，拿固网打电话340赫兹，但是拿GSM是8000赫兹。这样的话，互联网上所有的下载或者发视频信息，或者通过视频电话，这些占的带宽相当宽。这些带宽基本上都得靠光缆走，卫星通信只给我们播一些电视节目，一些要求比较高的通话数据在卫星上，但是互联网的收费极其低廉，大部分都要走光缆。所以光缆一段，海缆一段，就把连接海缆的两个国家或者多个国家之间的很大部分通信，包括数据、语音，包括互联网的信息断掉了。为什么断掉之后语音恢复很快，但是一些数据，包括银行数据，为什么马上就能通呢？不是因为海缆修复好了，而是我们把它掉到另外一个路上，因为网不是单线连了，是从一个点可以通不同的路径到达另外一个目的地，现在这一头断了，我们可能从陆地上绕过去，或者从不断的海缆上过去。但是这样毕竟没有那么大的富裕量，前两天大家已经感觉到通信不方便甚至完全中断的情况，那就是我们还没有来得及移，或者说移的不够。经过这两天，大家基本上感觉舒服了，那就说明大部分移走了。

　　主持人：网民访问国际网站是不是主要通过海底光缆来实现？而移动和卫星通信，平常是不存在作用的。

　　宋俊德：从卫星走太贵，舍不得。卫星的收费很贵，打个卫星电话，比如过去在伊拉克打回国内，一分钟是4个美金，现在再便宜也要一两个美金。但是在互联网上多少个E-mail也就几十块钱。另外占的带宽很宽，比如播电视、奥运会，这些我们可以使用。或者到一些边缘地区，现在的电话线，移动电话都到不了的地方，青海等地方我们才舍得用卫星通信。卫星通信有30兆、40兆，但是海缆这是这样，最近中国电信要建一个10T的海缆。10T什么概念？刚才说打一个电话10K，10K的100倍才是1兆，2兆是传一个电视，1000兆是一个G，1000个G是一个T，将来10T的光缆通了，所有的美国人同时拿电话机给中国打电话没有问题。要是调你的电视节目，你调我的电视节目，几百万人调都没有问题，10个T是这个概念。这个只有在海缆才可以解决，卫星通信解决不了，卫星通信解决几百个人同时通电话，解决几十个电视节目就不错了，而且很贵，因为卫星通信造价也高，卫星有一个寿命，要把这些成本算进去。海缆是有光缆，现在便宜了，质量也高，我们用DWDM技术，海缆的芯不多，但是我们穿过去的东西很多，这就是海缆的有点。当然海缆也有缺点，比如遇到灾害，地震，像过去抛锚，锚把海缆砸断。还有鲨鱼，让它咬不断。海缆的铺设很有意思，海底是平的，比较好铺，就跟在陆地上铺一样，打开一条路。但是海底不都是平的，像荒山那样起起伏伏的，这时候就要架空，这样有很大的困难，本身重量受不了，第二有潜水艇过会给中断。所以铺设海缆是很复杂的事情。

　　为什么这次台湾损失这么大，台湾海峡有一个优点，海底比较平，韩国到香港、日本到香港，有上海到香港，都是从这个地方走，就是因为海底比较平，铺起来比较好，但是没有想到地震。所以有利有弊。所以架空的话，对海缆的抗拉性、机械的性能要求就更高了。所以现在海缆是一个很高科技的技术。现在海缆断了，要连接的话是很高的技术，必须在船上接，在船上找一个干净的地方，而且把光纤和光纤的头焊在一起。以前的焊接技术不好，焊接一个头增加一个光阻，带宽不如原来痛快了，就把信号衰减了。现在技术进步了，但是还是会有损失，不如原来拉出来一整根，但是可以接收。接完以后，到那边哪根接哪根要接对。

　　主持人：一般有多少根？

　　宋俊德：不一定，海底的少一点，十个芯二十个芯。比如海底从这儿到美国就一条，中间不分。但是陆地不分，比如北京到新疆，我在兰州分一部分，陆地一般100芯，陆地拆分，海底不用拆分，我们用DWDM技术。原来海底可以传1万多电话，我们用DWDM技术可以倍上40倍就是40万，再倍上40倍就是16000倍，用这个技术不用增加光缆，光缆铺好之后用电子技术恢复。这些东西断了以后，肯定大家着急，但是它有一个时间，现在我们在没有修复之前，可能把一些很重要的内容移到另外一个地方，因为是网，全世界的光纤也是网，不是从A到B只有一条路，不是的，可能有两三条路走，可能这条路五个汽车跑道，那个只有一个汽车跑道。怎么办呢？把五个汽车跑道的信息搬到一个汽车跑道上，大家可以跑，但是不会有断的感觉。这就是再断之前和之后运营商需要做的事情。所以现在还没有达到全部修复。

　　主持人：互联网一断的话，全部移到卫星通信及卫星通信能承受吗？

　　宋俊德：不全是卫星通信，可以走其他的光纤。比如中国从新疆到欧洲也有光纤，可以从大陆走过去，也可以从大陆上转到香港，香港又转到欧洲，他们有一套，比如从沙特阿拉伯过去。中国大陆地下埋了很多光缆，各个单位都埋，军队也埋，政府为了搞电子政务也埋，因为现在光纤便宜，而且在陆地上比较简单一点，挖出沟来埋上，上面写上牌“不许破坏光缆”，但是也有破坏的，前些日子北京发生建筑挖泥时把网通的网断了，西直门那一带中断了通信。

　　主持人：中国跟美国连接的光纤都是通过台湾海峡吗？

　　宋俊德：也不一定，可以绕，它是一个网。我们现在登陆是在上海，还有在汕头登陆，以前还有从渤海湾下去的。

　　主持人：如果从上海登陆，没有通过台湾海峡？

　　宋俊德：我在看报纸也看到，这种准确的地图是不公布的，但是是从台湾北边绕过去的，是不是余震也能震断，这次中美的确震断了。这个断了以后，我们可以找到另外一个渠道，比如从陆地上到韩国去的，或者是在朝北边到日本，再从日本绕过去，还有从新疆到蒙古，只要有光纤的，网络调配是自由的，根据我们现在的情况，首先保证价值最高的客户，银行的客户，或者是电子商务的客户，先保证他们。小孩们玩儿MSN的这些往后放一放。要把客户的价值分层次。

　　主持人：本身是有这个价格能分解清楚吗？

　　宋俊德：因为根据注册，比如电子商务，必然在运营商有注册。银行的，自己不可能再铺海底光缆，但是他租了运营商的。

　　主持人：我们看到MSN的大众的互联网的连接方式断了，包括中国网民登陆雅虎都不行。但是中国和美国银行之间的金融联系中断了吗？

　　宋俊德：瞬间的中断是可能的，但是这种像银行、像信用卡的这些都有备份，有多路通信，不光这个多路，数据库也多路，你想存在银行的钱放一个数据库，一地震砸掉了，比如“9.11”时候世贸大厦倒塌了，但是数据没有断了，数据很快倒走，不然存的钱变成零了。一样的道理，只要有反映的时间就可以倒过去，这些本身是有措施的。

　　主持人：包括政府的通信不会断吧？

　　宋俊德：政府首长之间的热线不会断，他们有很多的线，通过卫星、通过原来海缆的都有很多，有加密的技术来保证。

　　主持人：说白了，首先不能用的就是老百姓普遍通用的国际互联网。

　　宋俊德：是按价值分的。因为互联网保证质量，实际上是飞机的一等舱、二等舱、三等舱的概念，处理事件都是这样分级别，付出多少享受多少，平常租线要租双保险，要保证可靠的，现在是遇到地震，如果遇到潜水艇或者鲨鱼给海缆弄断，这些东西马上就可以倒过去。当然这里面包括使用卫星。

　　主持人：这样的话运营商的损失是不是很惨重？

　　宋俊德：当然惨重了，因为本身收入降低了。另外可能有些人会找他们的麻烦，当然也会按照法律，中断了多少天损失了多少，现在我们不知道这方面的法律。

　　主持人：估计能损失多少？

　　宋俊德：这个我估计不出来，我不是经济学家，算不出来。因为这个里面包括每个企业在中断过程中的损失，可能丢了合同，直接的损失可以补，比如正好刷卡没有刷成，我从帐号丢了几百美金，这个从银行可以找回来，因为通信中断造成的损失可以补回来。

　　主持人：幸好是晚上中断的。

　　宋俊德：咱们这儿是晚上，另外一个国家是白天。全世界都是有白天的时间，也有晚上的时间，我们是下午的时间，但是他们可能是上午的时间。

　　主持人：像这样的修复，修复的过程是很复杂的，大概需要多少天可以修复好？

　　宋俊德：历史上的资料，断一个地方，大概两个星期。现在等于段了七八个地方，当然不都是我们修，中国有一个专门负责维修的分工。设备、人才都会相当紧张，因为从来没有发生过这么一次集中的光缆的灾难，也是大事，比如光缆的衔接要有一定的技术训练，有一定的执照才可以接，不是培养两三天就可以做的，我们的技术人员还有很多光纤设备，当然现在的设备有的比以前普及多了，但是也要用最好的。接上之后要把头包好，包的和原来光纤的质量一样，这又是一套技术，在接口的地方和原来的质量不能有太大的差别，这些都是很关键的东西，是要求很严格的。

　　主持人：有些人说光缆断裂事件显示了互联网产业或者互联网经济也是非常脆弱的，您怎么看？

　　宋俊德：今天我也看到网上有人说现在是信息社会，太危险了。任何事情都是两个方面的，要想可靠，我们回到最早的通信方式没有这个有风险，但是通信链太小了，没有光缆打电话一分钟18块钱，现在是1块钱，这就是给我们带来的利益。我们可以一边打电话一边看看美国那边亲人的形象，这就是给我们带来的好处。突然光缆断裂，大家都会不习惯。就像停电，突然饭都没法吃了。人类社会总是往前进步的，在这个地方，人类只会变得越来越聪明，今天海缆断了以后我们会想到很多办法，将来其他的地方海缆断了，我们会把损失和时间都缩短到最小。所以互联网是否脆弱，不能因为一次的突发事件来看。这次是应该让人反思，依靠光缆太多了，人类也受不了。反过来说，人类也可能会变得聪明。又要依靠光缆，又要依靠一些其他的手段，或者说土洋结合，我们没有电灯可以把蜡烛和手电筒准备好，这就是人的可忍受度，不能说没有光纤日子不过了，不能上MSN就活不了。不是这样的，只是体验下降了，生活不能舒服了，但还是照常的能过日子。

　　主持人：所以也谈不上脆不脆弱？

　　宋俊德：要说脆弱也脆弱，几亿人打电话都断了，过去是不可能的，过去打电话也很难，但是一路电话可以通四路，砸了也就耽误四个人，但是现在光缆一断几千万人通不上电话。

　　主持人：现在大家关注国际互联网访问中断，这里面是否牵扯到中美之间的电话呢？断不断呢？

　　宋俊德：那天晚上没有实验，但是电话第一个可以移走，电话占的资源3K，100路300K，1000路才3兆，我移到卫星上或者移到其他的光缆很容易。互联网移不起，视频的东西，一个就得占几百K，好的要占一两兆，玩儿的人很多，我们没有那么多其他的公路。不是说网民的事情不重要，而是说目前找不到那么多跑道让你跑，就先把重要的挪过去，毕竟聊天不是很重要，但是它跟银行和企业不一样，比如企业正在定合同，或者说全球晚上把所有定合同的数据收到我这儿来下订单，这个时候断了，损失很大。这种跟MSN聊天毕竟是重轻不一样，所以会分层次逐步移。

　　主持人：电话还是比较安全的。

　　宋俊德：总容易保证的。

　　主持人：所以这次大家没有提到国际电话出问题。

　　宋俊德：很容易迁移过去，而且占的资源不多。

　　主持人：其实网民们没有注意，但是我听运营商们说，好多人说内地到香港，港台的电话受影响。

　　宋俊德：有些从上海下去到香港，但是这个容易搬，从广州那边很容易过去。

　　主持人：断网事件是平常机制？

　　宋俊德：这个不能随便说。

　　主持人：谈不上对于普通网民的赔偿吧？

　　宋俊德：耽误一会儿MSN怎么赔啊，一个月还交那么多钱。难道给你优惠政策，多玩几分钟。看运营商怎么操作了，多给大家一些安慰吧。

　　主持人：普通网民太关心这个事件了，据我们的调查39%的网民说损失严重，甚至还有报道称海缆中断导致去美国和法国

的申请都暂停了。有这么严重吗？有可能吗？

　　宋俊德：我没有得到暂停的消息，但是从分析来看，在这一段时间肯定会中断，比如说我发过信息正好赶上海底光缆中断，可能会耽误一些时间，对于出国比较着急的人可能对这个事件比较敏感，或者说明天收到信息后天可以去大使馆，结果一中断就拿不到信息，这种紧急情况也有。

　　主持人：主要是因为申请留学的表格在网上提交，申请费用也需要在网上用信用卡支付，服务器也在美国，进行不了。但是现在大部分已经恢复了。

　　宋俊德：互联网上到现在60%已经恢复了，所谓恢复就是绕道，肯定比以前拥挤。但是这两天我自己的感受是一天比一天好。因为地震那天我发了不到10兆的照片用了四个小时，平时只用几分钟的时间。

　　主持人：将来有没有措施补救，比如加强陆地的光缆建设。

　　宋俊德：我想是两个方面，一个方面，从海底来说，可以绕道，不要靠一根线，可以从台湾，从北边过去，也可以从北边绕

绕到美国去。另外，在陆地上也要增加战略思考，有没有可能通过西伯利亚、阿拉斯加绕过去，这都是可能的。通过这件事，我相信很多通信的专家或者工程人士会在想办法通过这次事件得到经验教训。

　　主持人：我觉得这次对运营商来说教训也很深刻，他们以前也没有想过这么重大的事情。

　　宋俊德：历史上让船的锚砸断过了，再早鲨鱼把铜缆咬断了。过去60路电话是很重大的问题，是为了尼克松来中国铺的。但是现在不能和过去比，现在必须考虑一根缆里面所包含的内容，这个内容太重要了，必须想办法把它安全、可靠，没有灾难是不可能的，在有灾难的情况下用最短的时间改变成安全状态。

　　主持人：现在专门建设和维修的工作是由泰科公司负责吗？

　　宋俊德：海缆专门有一些组织，分区维护，他们平常也要维护。海缆看是放海底，也不是，现在有个别的把海缆捞出来，加进去光纤，可以偷你的信息。所以得有人维护，总有人监测。将来打起仗来，有的人会破坏光缆，那整个通信就像现在这样会中断。现在台湾就感觉像一个孤岛一样，因为和外面中断了。将来战争来了，或者其他的情况，这种把一件事情放在一根光缆上的事情必须得想办法防止。

　　主持人：海底光缆给人感觉不是很安全啊？有人说潜水艇开到光缆附近可以窃听通信信息，有没有这种可能性？

　　宋俊德：光缆的可能性不太大，按我的知识来讲。因为真正的信息在光坡上，外面封闭的，光缆出不去。但是电磁波的东西可以，比如你在这儿玩儿电脑，我可以用隔壁的电脑接收你的信息，因为都有电磁波打到对方，我可以接收到你的信号，这是属于电磁波。如果房间全屏蔽电磁波出不去的话也会安全。

　　主持人：电磁波现在也用于通信的吗？

　　宋俊德：当然有，比如手机，现在的计算机都可以。比如国防搞科研的，他们的房间全部是屏蔽的，像我们的实验室，国防项目部给我们，因为信息都可以看到，只要通过屏幕送出去就有信号传到另外一台电脑上。如果屏蔽到很好的地方，电磁波出不去就会安全。所以任何有不安全的地方，就有反不安全的措施。这就是人类历史发展的规律了。

　　主持人：通过这次事件，有这样一个观点，总有人说互联网要取代通信的作用和功能。您怎么看互联网和通信之间的关系或者说电信业之间的关系？

　　宋俊德：单纯从光缆来说这个事还不明显，因为非互联网的电话也在光缆里面传，互联网上的MSN也在上面传，一断两边都断。在陆地上有一点不同，比如一个地方还用电电线杆，电线杆的数据不传互联网。所以这是两件事情，不能跟这件事情马上联系起来。但是要讲到基于互联网上的电话、通信跟现在运营商经营的通信，这两个将来必然要走到融合的道路。运营商不能光运营，比如固定网或者移动网不能光运营电话，要运营数据，要运营互联网，要和互联网接上，只是收费方式和互联网不一样，移动拿手机访问互联网没有问题，在固定电话的人ADSL上互联网也没有问题，通过ADSL可以打电话，这些东西可以融合，只是在运营和商业模式上有很大的不同，互联网MSN打电话没有人找你收钱，你只是交ADSL钱。电话就不是这样，三分钟就是三分钟的电话钱。运营商的商业模式管理不一样，单位通过WAP上互联网，多少K就收多少K的钱。只是说目前运营模式没有融合在一起，但是中国电信说了以后也要做综合系统集成商，他们就要把互联网包括在里面，只不过互联网和原来的话务、数据怎么样融合，因为互联网的东西很便宜，但是质量和安全上差一些，怎么把这方面提高，把价格降低，这是他们的一个方向。

　　主持人：时间的关系，我们请教宋教授最后一个问题。这次事件暴露了中国与美国之间的联系特别重要，因为美国在互联网上的地位很重要，这样导致我们很多东西都要依靠美国，包括一些通信设施，因为根就在他那，您怎么看待这种现象？

　　宋俊德：您提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我们国家当时发展互联网，首先考虑的就是这个问题。互联网是从美国起来的，互联网最早的一些规章、服务器制度都在美国，比如起名一定要MSN的域名，我们一定要加CN，因为它是老祖宗，它是互联网起始人。当我们国家有互联网以后，我们国家经营互联网有好几家，联通等等，当时怎么联？我们都得连到美国，才能转过来。这样的话很不安全，如果邻居的事情都要在美国转一圈，很不安全。当时不光中国，包括印度、东南亚的国家都有这个问题。可能全世界70%都要从美国走，这对美国来说是很重要的资源，如果打起仗或者来点脸色，我一卡就可以卡死。但是美国当时承诺不会这样做，因为大家对他都不放心。后来我们国家采取一些措施，比如我们组织中国互联网人士，大家到这儿交换。国内从山东打到河北为什么跑到美国交换，一定要到中国交换。所以中国发现测试一下，是国内的，就在信产部做交换中心。原来互联网一家是一家，科学院归科学院管，大家各自为政，后来这个问题解决了，但是很多国际的互联，比如打到新西兰、打到南美和非洲，不是直接去非洲，可能到了美国之后才去非洲，他们掌握了70%。当然美国互联网也承诺，美国人绝对不会做这个事情，不会中途给你断开。但是你提的这个问题值得我们思考，互联网开放以后，比如CDMA自己做的游戏都要存在美国，你在这儿玩儿手机，要把美国版的调过来。这都是我们要逐步解决的问题。

　　主持人：网通前段时间买了一个镜像服务器，那个有什么作用吗？

　　宋俊德：两边一样，比如南京装一个，北京装一个，这两个服务器是一样，这就解决了一个问题，万一北京的断线，南京可以照常工作。

　　主持人：不用再绕到美国了？

　　宋俊德：对，比如Google，他们以前服务器在美国，我们一访问会很慢，现在Google把服务器买过来了。

　　主持人：今天宋教授聊海底光缆断裂事件，给我们提供了非常详实的信息，也解读了整个事件的背景以及提出了解决的办法，确实是让人耳目一新。但是由于时间的关系，我们今天的访谈就结束了，请宋教授最后跟网友告别。

　　宋俊德：各位网友，谢谢大家花时间和我们一起在新浪网上互动，希望大家有什么问题以后再互相探讨，互相学习。

　　主持人：感谢宋教授，也感谢网友积极参与，本次聊天到此结束，谢谢，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