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霞悄隱,夜色朦朧。
漫步在家鄉的荷塘邊,思緒綿綿。我知道那個夏末的雨季,我替梅姐姐在這裏灑下的荇菜花兒已經悄悄長成了“梅荷”。還有那從濕地搬移回來的野菱角,越過一個冬季的晨鐘暮鼓,走過一個春季的花開花落,那帶著濕地泥土的根須,或許早已超然地紮入這荷塘的泥水深處。盡管我想拾一片月影伴我細細尋覓它們的身影, 盡管我想用這朦朧的月色溫一壺清茶坐飲花開,但是我怕,我怕我鞋跟與塘岸敲擊出的琴音會打破這即將盛開的寧靜。我怕我悄悄的尋覓會旋起紅塵風暴讓秋霜來臨。我怕我深深的喜愛會燙傷日月卷起雷聲滾滾。
漫步在家鄉的荷塘邊,我看到故鄉的月牙兒掉進那荷葉間顫動的粼波裏,我聽到那久遠的在阿不沁河邊洗濯心事的歌聲。盡管我想在星月間剪下一段燭光點燃這一片荷紅,盡管我想把這蕩盡我柔腸的萬盞荷燈掛在那彎彎曲曲的鄉路上。但是我怕,我怕歲月的風雨會把這燃起的荷紅席卷成滄桑的落花。我怕回鄉的路上散落的是紛紛揚揚的荷花雨。我怕故鄉門前的落英會堆積成我心靈的滄桑與疼痛。
漫步在家鄉的荷塘邊,月影下星星點點的荷紅與夜風碰撞成潺潺的琴聲。那琴聲蜿蜒著流過歲月的山穀,與喧鬧的蛙鳴一起點燃了我故鄉老屋中的一盞經年不息的燈火。母親年輕的容顏在那暗紅的燈火下縫縫補補著悠長的歲月。父親用二胡拉響讓母親流下一行清淚的《蘭花花》。哥哥把牆外的一串串開著喇叭花的“爬山虎”掛在他最疼愛的妹妹頸上,讓這愛花兒的女孩一轉頭就能聽到藤蔓上殘留的“爬山虎”喘息的笑聲。
如裾的荷葉在風中翩躚引來蟲鳴陣
陣。
鑽石能量水 騙局 荷塘邊上的一條通往北山公園的踏青之路在月影下延伸著爬向公園的涼亭。盡管我想借著忽明忽暗的星光登上那涼亭目尋山下的小橋流水人家。盡管我想看到來年端午的早晨那裏相聚的早宴為汨羅江下的詩人彈響一曲未了的絕弦。但是我怕,我怕我會忍不住從那高處走向“采菊東籬下”的煙雨。我怕那早宴上沙啞而粗獷的酒歌在分別時會讓我情牽一縷縷康橋別緒。
漫步在家鄉的荷塘邊,我拿著那只許久不曾摸過的印著金藍色花紋的景泰藍葫蘆絲,我吹奏著那曲讓我淚光閃閃的《蘆笙戀歌》把這個夜晚的鐘聲悄然碰響。盡管我想讓那鐘聲挽留住這夜幕下稀薄的月影。盡管我想讓那深情的蘆聲蕩入夜的空曠濺起一片濕漉漉的回聲。但是我怕,我怕那銀白色的投影會遮住明晨那一輪古老而常新的朝霞。我怕那蘆聲蕩起的孤韻會在夏綠般的生命裏回旋成一曲斷腸的歌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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