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视音乐是电视与音乐两门科学的“交叉学科”。它源自电影音乐,但是,在近40年的电视制作与播出实践中,电视音乐已经逐步形成了一个相对独立的艺术门类,在电视屏幕上愈发鲜明地体现出自己的表现力与规律性。
电视音乐既有一般音乐艺术运动的普遍规律与共同性,又受电视节目具体内容的制约,具有结构上的特殊性。这种电视音乐结构的特殊性表现在:
一、不完整的结构特征论文
电视音乐不象舞台演出的音乐节目那样,追求自身的旋律美、节奏美与音响上的美感,它必须依据特定电视节目主题思想的要求,把自身做为一种“有意味的形式”(贝尔)与电视画面、有声语言、音响有序结合,互渗互补融为一体,才能提高电视节目的整体效果。这就决定了大多数的电视音乐,更确切地说,是电视节目中的电视配乐,具有了结构上的不完整性。
我们知道,一首交响乐作品的长度可以是几十分钟,一首音乐小品的长度也要三、五分钟,而电视音乐有时只需要15秒,30秒钟的时间就足够了。这样的话,音乐就不必要非得有一个主题的呈示、发展、再现这样一个过程,我们只用几个奏型或者一个乐句就可以了论文。
在济南电视台经济部的一部作品《今天?当代愚公》,这里,节目反映了济南农村,叫什么村,我现在记不得了,只是这个村
和全国千千万万经济相对落后的农村一样,贫穷落后。由于有一座山阻隔着,与外界的交通很不方便,闭塞。但是村里的老少爷们却并不向命运屈服,他们拿起铁锤、锨镐、前赴后继、一代接一代,开始了他们当代愚公开山筑路、向贫穷宣战的伟大事业论文。
剧情就是这个样,当时我接到部里任务为一段画面配乐。画面是逆光,村民们黑色的剪影,在山上挥舞着铁锤,身后是落日的余辉,慢动作;音乐我用的是几个固定音高“当……当……当……”音乐节奏较慢,混响和回声比较大,弦乐衬托,营造了一种空谷回声的艺术效果,比较贴切地应和了人们欣赏画面时的心理节奏。如果说,我换一段音乐,用贝多芬的“命运”主题,不是也迎合了整个电视节目的主题吗?但是“命运”主题的激昂与躁动与画面的慢动作不符,更不符合人们观赏时的心理节奏,不如“空谷回声”的音乐效果有意境论文。
所以说,电视音乐的选择受节目主题思想、电视画面的影响很大。而我选用的音乐呢?它其实只是一首乐曲开始前,蓄势待发的一个小前奏,是一个不完整的音乐结构。
以上举例论证的是音乐结构的不完整性,还有一点是音乐欣赏听觉上的不完整性。
我们去音乐厅听音乐会,常常会感受到音乐的美与“震憾”。那是因为,音乐厅的声场是经过专门设计的;乐队的座位安排也是有讲究的;所以传到我们耳朵里的声音是立体的论文。
我们欣赏CD唱盘,那都是多“鬼”(轨)录音的,我所知道的有24轨录音,可能还会有其它的可能。欣赏CD的家庭影院也有2-5个音箱来确保立体声的欣赏效果。而在电视音乐中呢,解说占一个声道,音乐占一个声道,最后合成时,两个“人”还要挤在一个声道里面去,而且音乐不能压过解说。所以说,电视音乐是被压“扁”了的
音乐,在欣赏时,不能满足听觉上的完整性。
补充一点,那就是通过调音台的作用,我们可以做音乐的渐起、渐隐,通过这个技术手段的处理,可以使不完整的乐句在听觉上十分顺耳、不别扭。
二、电视音乐可剪辑的特点论文。
电视音乐是可以充分发挥编导的创造性进行自由剪辑的。“自由”是指编导可以打破不同时代、不同体裁、不同风格作品的限制,将音乐巧妙地“嫁接”在一起;同时,“自由”又必须有所依据,服务于一个中心思想,而不是无目的的拼凑。有了中心,有了想法的剪辑就象我们评价散文一样,是“形散而神不散”。
我在为《伟大实践廿年》配乐时,选用的音乐不下20段,其中有古典民乐《宫廷乐舞》,有织体较厚的室内乐、有现代派的外国音乐作品、有革命歌曲《毛主席来到咱农庄》、当代歌曲《走进新时代》,以及这些歌曲的变体。从调式上讲有大调式、有小调试;有西洋调式,又民族调式。怎样才能使“曲儿多调不杂”呢?那就是服务于一个中心,“形散而神不散”。片子展示了十一届三中全会给全国的经济发展以及人们精神思想带来的变化。我们音乐的基调就定在了讴歌与向往,音乐开阔、坚定,旋律阳刚,大调式较多,使电视片的主题在音乐的衬托下羽翼丰满,富有神彩。
三、电视音乐兼容并蓄的结构特征论文。
电视音乐、解说、音响同属于电视艺术中的声音元素。电视音乐与解说、音响又有着极强的溶合性,如果结合得好,可以达到“珠联碧合”浑然一体的艺术效果。
例如在《伟大实践廿年》中,有一段文字由女播音员担任,大意是三中全会为一些冤假错案平了反,许多同志得以重见天日。我选用的音乐是一首由乐队演奏的乐曲,织体由厚重到纤细,
最后由几把提琴渐弱处理,有一种云淡风轻的感觉,使观众的心理轻松畅快,如同长舒了一口气一般。再加上播音员前期录解说时就预感到了这里后期要配乐,所以将这段文字读得很美,很有诗意,与后期音乐水融,天衣无缝论文。
说些题外话,为部里做配乐,时常会听出来有些播音员的声音或甜美或老成持重与后期音乐编辑选定的音乐相“溶”;而有些播音员的声音不带“情”,虽然也是口齿伶俐,音调高昂,却很难找到与他们的声音相“溶”的音乐。音乐编辑后期千挑万选,换了好多首曲目,但仍感觉解说与音乐是“两张皮”。
在解说词比较密集处,音乐可以在背景处小音量地托着解说词走,在解说的空档,音乐可以渐强,表现一下,填充一下时间的空白。这样“此长彼消”,有起有落,错落有致。
可以说“言表意,乐表情,响表真”,音乐与音响相结合,可以增强电视片的真实感。
在谭鲁民的片子《火车与汽车的赛跑》中,有一个远景,火车鸣笛,切至中景,火车车体在运动,切至特写,转动的车轮。在这里我保留了火车的汽笛长鸣“呜──”声音消失后,音乐起,选用的音乐是富有动感的,节奏感强的音乐,密集的节奏型,就像是车轮飞转发出的声音,节奏型始终保持不变,旋律飘浮在节奏型的上方进行,真实又有动感论文。
还有由田一农拍的一个农村题材的片子。画面是由一个小溪流水,边摇边拉开,展现出一片绿油油的庄稼地。我选用的音乐是清越抒缓的竹笛声。先是保留了小溪流水的同期音响,叠加上竹笛声──竹笛声渐强、流水声渐弱──流水声消失──竹笛声中,男播音员浑厚的声音起“这是一个……的故事。”
竹笛声音演奏的乐曲符合中国农村的实际,农民们喜爱的乐器
不就是竹笛、二胡、锁呐等等的吗?在村旁小河边响起了悠扬的笛声总比在村旁小河边响起了高雅的小提琴声更自然、真实吧,符合人们欣赏时的心理活动,符合合理的想象与联想。水声与笛声叠加,平添了一份真实,感觉那清脆甜美的笛声是从咱农民心里淌出来的一样,为片子增添了美感。
康德说过“美是无目的的合目的性”,电视音乐的这些结构特殊性是同志们在工作实践中摸索总结出来的,这些结构特性,也只有与电视艺术相结合才能成为美的载体,美的化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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