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不留神,谢一鸣的年纪就如房价般噌噌噌地上去了,好像才一晃眼的工夫便蹿过了35岁的警戒线,原本临危不乱的他也开始有些紧张起来。他觉得自己就像一条误入浅滩快要渴死的鱼,趴在泥淖里喘不过气来,望着身后碧波里欢快跳跃的伙伴们,不禁心生悲凉,如坠深渊。四十不惑是最后的底线,谢一鸣想,他应该还有一个五年计划。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不是谢一鸣不想好逑,问题是他不知怎么去好逑?按说谢一鸣条件也不错,正牌大学毕业,家中独苗,老父老母拼着一生的积蓄也在镇上买了房子。谢一鸣自忖自己算不得君子吧,至少还不至于沦为小人。有道是君子动口不动手,那些个古代读书人的驿寄梅花、鱼传尺素之类的不会,这短信传情、茶吧聊天的总不是什么难事吧?可谢一鸣倒好,连动口也竟然举轻若重,见个姑娘像见只老虎一样,口笨舌拙,手足无措,哪个姑娘会看上他才怪呢?
大学一毕业,谢一鸣十年混下来,也只在一个中型企业里做技术科的小职员,早出晚归,严整一线,每天跟同样木讷无言的机器设备打交道,人也快成冷冰冰的机器了。老母亲就急得落泪,托东找西地求人牵线搭桥,几番相亲下来,无一例外地雨打风吹花落去。谢一鸣不忍母亲劳苦奔波,就搬出他的那套蛤蟆理论来,说什么两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女人到处跑。那你倒是捉一个回来呀!老母亲反唇相讥。老父亲什么也不说,只顾埋头抽烟,一张苦大愁深的脸在烟雾中若隐若现。谢一鸣想,自己的性格一定是遗传了老父的基因,而且大有青出于蓝之势。
同事们就取笑谢一鸣,说他现在桃花未开,青鸟未来,尚处在不鸣则已的初级阶段,而且这初级阶段还有相当漫长的一段路要走。谢一鸣怀疑自己是棵铁树,不知何时才能开花。
谢一鸣打定主意,准备咬定青山不放松,任尔东西南北风,他都要勇敢迎风搏斗一下,再不可临阵怯敌,他要努力把敌人拿下转为帐中佳人。这一回相亲,是厂里同事介绍的,说是在一个丝织厂工作,年纪比他小了两岁。彼此约定,星期日午后两点在七碗茶茶楼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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