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母亲

　　 题记——其实一直以来，就想写一篇关于母亲的文字，但是生怕自己拙劣的文笔和毫无章法的表述，亵渎了母亲的纯朴与善良，损坏了母亲的形象，所以迟迟未敢动笔。而国庆期间的回家，当再次看到母亲日益苍老的面容和我离家时那满含不舍得眼神，以及母亲眼中那涌动的泪水时，我再也无法抑制自己内心深处的那份冲动。我想我该为母亲写点什么了，为了母亲那博大的爱，也为了我对母亲那永无休止的想念和感激，还有我心中那份深深的愧疚。。。。。。　　　　母亲出生在一个庞大的家族，姑且不说外公外婆本来就各自庞大的族群，单说我母亲这边，兄弟姐妹就有10个，即使是在当时计划生育没有进行管控的年代，这绝对也是一个令人咋舌的数字。而我的母亲，则有幸成了这庞大家族中的一员。　　母亲在众多的兄弟姐妹中排行第六，令我感到意外的是，在当时那个贫穷的年代，像母亲这种苦苦为了温饱问题而不得不日夜操劳的大家庭，我的母亲竟然还得到了上学的机会，但是在小学二年级还没有念完的时候，母亲的四哥，我的四舅坚决反对母亲再读下去，说女孩子读书没有用，还不如在家挣工分养家，并要死要活的威胁我的外公外婆终止我母亲的学业。万般无奈之下，外公外婆和母亲只好妥协。　　后来外婆告诉我，母亲辍学回家后，不知抱着书包哭了对少回。但即使这样，母亲还是幸运的，至少她尝到了读书的乐趣，认识了除了自己名字以外其他不少的汉字。但这也成了日后母亲向我慨叹的唯一的遗憾，没有完成整个高小的学业。从而便经常以此来教导我们几兄妹，要珍惜我们所拥有的读书机会和条件，能学有所成，希望能通过我们来弥补她曾经的遗憾。　　母亲与父亲结婚的时候，才18岁。在那个生活贫穷但却提倡思想又红又专的年代，已经是民兵的母亲，结婚时的嫁妆就是一床军用被子，一双自己做的布鞋，还有就是一根战备棒和一本让人时刻提高警惕、坚持阶级斗争的毛主席语录。而当时作为文化站兼广播站站长的父亲，送给母亲唯一的结婚礼物就是一件蓝色的咔叽布衬衫，而就这，在当时已是一种奢侈。在红旗满山飘扬，口号震天响的年代，属于我的家庭就这样悄无声息的组合了，只有那餐桌上唯一的一盘菜肴——芋头，见证了母亲与父亲那没有鞭炮声的婚礼。所幸的是，由于母亲的晚育，结婚的第5年才生我，以至于那让人不愿提及的十年结束的时候，我还昏睡在襁褓之中。　　母亲属于那种典型的贤妻良母性的女性，由于父亲在单位工作，母亲除了要挣工分以减少父亲那微薄的工资难以维持的生计外，还要操办所有的家务活，当然从我降临的时间后，让母亲更加辛劳，而这一切直到农村重新实行了包产到户，父亲辞掉了当时的铁饭碗工作，回家自行发展后，母亲的压力才稍微得到缓解。　　在我的记忆中，母亲从来没有和任何人发生过口角，吵过架。邻里关系一直都处理的很好，即使有时遇到了不讲理的人或者是让人觉得很不合理的事情，也从未见母亲与人红过脸或者争吵半句，她总是那样轻言细语的与人进行交谈或者是理论，从不恶语相向或者是破口大骂。在我懂事后，有很多事情我都认为是母亲是在委曲求全，认为母亲好欺负，为此我常常想要给母亲挣回颜面，但总是被母亲阻拦。用母亲的话说，每件事情的发生，有因必有果，有理总能说清楚地，不一定要吵架才能说清楚，和气生财啊。只要自己不昧着良心说话，别人也会听明白的。　　事实最终也证明，母亲的处事方式是对的，母亲的处事方式，不但没有得到我担心的别人认为母亲好欺负会更加变本加厉，反而赢得了所有村人的尊重，只要说起我母亲，认识的人都会由衷的说：她真的是个好人。而每次听到人们对母亲的夸奖，我心中便也像喝了蜜糖一样，甜滋滋的。如果说我从父亲那里的学到了坚强与率直，那么母亲则教会了我理解与宽容，只是，我始终不能做的如母亲那般好。　　或许是自己从小就比较苦，也或许母亲从小就生活在一个超大的家族，兄弟姐妹之间的礼让、帮助和理解，造就了母亲的善良与纯朴。由于父亲当时下海与人一起经商，所得的收入比之耕田种地稍多，加上母亲的勤劳，当时我的家境还算不错了，80年代初期的时候，也勉强挤进了当时让人羡慕的万元户，于是前来我家寻求帮助的相邻亲友不少，诸如借钱、借粮之事，是络绎不绝。但母亲从未让人失望而归，只要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总会帮别人尽力解决。为此，我的奶奶曾埋怨了母亲好长一段时间，连父亲有时都不能理解。而母亲却总是说，自己曾经也是苦过来的，不要现在好了一点，就瞧不起别人了，再来人家借了又不是不还了。每个人都会有困难的时候，你帮了别人，等自己有困难的时候，别人也一样会帮你的。而事实再次证明，母亲是对的。在我刚念高中的时候，由于父亲一次大的经商失败，亏空了所有的积蓄，甚至还欠了外债，从此家道中落，当时连我的学费都成了问题，而那些曾经受过母亲恩惠的人，反过来帮我们家渡过了不少难关。为此，我在感激别人的同时，一直很佩服母亲。　　由于生意场上的失败，家道中落，父亲的脾气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开始怨天尤人，好像看什么都不顺眼，本来就刚烈的个性让他更加暴躁，对母亲也开始动不动就大声呵斥，有时甚至还动手打母亲。母亲理解父亲的心情，所以从不和他计较，依然任劳任怨的操劳，把持着这个家。有时对于父亲的行为实在是不能接受了，也从不与之争吵，只是一个人偷偷的躲在一旁流泪。这种局面一直维持了好几年，直到我出来打工，家里的经济状况得到了缓解，才开始慢慢好转。而这种局面造成的最直接的后果就是我的辍学和与父亲关系的决裂。直到多年以后，我与父亲的关系才得以缓解，可他却又过早的离我而去了。　　在我的印象中，母亲是极疼我的。即使是在我们家最贫穷的时候，也想尽办法来让我吃的最好，穿的最暖，我不敢说从我读书到辍学，我是读书成绩最好的，但我可以说，我绝对是吃的最好，穿的最暖最帅的一个。让我至今都难以忘怀的是，我读初中的时候是寄校生，一星期回家一次，母亲担心我吃不惯学校的菜，每天中午或者晚上都会为我炒上一瓶好吃的菜，然后揣在怀里，走8公里的路程送到学校给我，当我每次拿到的时候，都还是热乎乎的。而每次我和几个要好得同学狼吞虎咽的分而食之时，母亲就站在旁边微笑的看着，仿佛比她自己吃还有滋味。在我读初中的三年，天天如此，风雨无阻，从未间断过。可惜我当时年幼无知，竟从未因此而向母亲道上一声感谢，甚至认为那本来就是她应该做的，并以此常常在同学们面前炫耀我的尊贵。如今想起，依然羞愧难当。　　但母亲除了在生活上对我无微不至的关怀外，对于其他方面，从不溺爱我，尤其是在我的学习和做人方面，她极其严厉，虽然不像父亲那样对我棍棒相加，但每一次的语重心长，却比父亲的严厉更加让我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和不是，在我的记忆中，我似乎从来没有反抗过我的母亲，哪怕心里的不服都没有，或许这也是我最感都欣慰的一面吧。　　由于我的收入不断增长，父母的关系重归和睦，两个妹妹的长大，本来清贫的家境开始有了好转。可是天有不测风云，我的父亲因为一次意外，永远的离开了我们。父亲的离世，使我们全家陷入了无边的忧伤与悲痛。由于我要在外发展自己的事业，在无尽的悲痛过后，母亲依然以她瘦弱的肩膀，挑起了整个家庭的重担，当别人在怀疑父亲过世后，爷爷奶奶的生活将何去何从的时候，母亲以斩钉截铁的声音做出了承诺：龙儿的爸爸虽然不再了，还有我为你们养老送终，我有什么吃的，就有你们什么吃的，二老放心吧。当时爷爷奶奶和所有的亲友听了母亲的表白后，都哭了，母亲自己也哭了。　　在父亲离世的5年里，母亲遵守着她的承诺，细心的照料着我的爷爷奶奶，问寒问暖，从来没有一句怨言，偶尔回故乡，爷爷奶奶都会在我的面前唠叨，母亲因为他们两个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如果没有母亲细心照料，他们早就不在人世了，要我对母亲好，以后母亲老了，要多孝敬母亲。其实，他们哪里知道，我又何尝不知道母亲的辛苦，何尝不心疼母亲，我又怎能不对母亲好呢？　　其实，父亲去世后，考虑到我常年在外，两个妹妹也经常不在母亲身边，想张罗着给母亲再找个伴，毕竟母亲也才五十几岁的人，以后的日子还长，相互也有个照应，另外也可以帮母亲分担一点辛劳，然而每次当我们提及时，都遭到了母亲强烈的反对，说老都老了，还找什么人呀，那不让人家笑话吗？所以此事一直没有办成，近段我才从母亲一个要好的阿姨那里了解到，原来母亲不愿再找人的真正原因：一是怕找的人对爷爷奶奶不好，嫌弃他们；二是怕找的人我们不喜欢，影响我们家庭的和睦；三是爷爷奶奶还在，怕拖累了人家。所以坚持不准我们在提及此事。好在最终在我们几兄妹的张罗下，总算“逼迫”母亲就范，找了一个老伴可以一起安享晚年，也了却了我们的一桩心愿。　　这就是我的母亲，一个纯朴善良的母亲，一个至仁至孝的母亲，一个任劳任怨的母亲一个贤妻良母性的母亲，一个有些固执但绝对真诚的母亲。　　也许我的母亲不一定伟大，在众多的母亲中，也许我的母亲只是她们的一个缩影，但在我心中，她就是一部永远都值得品味和欣赏的史话，她就是我心中的神。　　如今，母亲依然用她平凡的生活方式和做人的道理，演绎着平凡的故事。但记得有人说过，能每天坚持做同样平凡的事情，而且每次都能把它做好，那就是不平凡。所以，母亲，我又怎么能不为您骄傲呢？　　也许，对于母亲为我及我们整个家族付出的一切，穷尽一生我都将无法表达我对她的感激。也许，我唯一能做的只有把母亲那博大的爱和海一样深的情深深的刻在我的心里，然后尽我最大的能力作一个做儿子的本分和孝心，除此，我又该怎样才能表达我对她的尊敬和爱戴呢？　　哦，母亲，就在今夜，请允许我对您说声：我爱您，如果有来生，我还作您的儿子，您还是我的母亲！

依然记得那些的曾经

2011-2-13

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