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友

　　 刚来广州，一个人经常觉出冷清与孤寂，只是偶然一瞥见到刘利的QQ上显示是广州的IP，时隔四年才联系起来。印象里总记得她是校友，后来她告诉卧冬我们同班过一学期且同宿舍。我反复往想，那时的宿舍里面的人，却老想不起来她在什么位置。她告诉卧冬我睡在门边的上展，胡兰睡下展。她那么清楚地记住了卧冬而我连和她同宿舍过都不知觉，看来我的心有时太过冷淡。在广州几月，数次搬荚冬每每她加班完匆匆赶来帮我到深夜，谢谢两字刚出口，她说同学之间说什么谢谢，我却想不起曾经的点滴。她怕我心情不好，每次搬完家只是简单吃饭就可以了，可她总会拽着我吃一顿像样的饭菜，每次我说该我请了，她执意不肯。有次她带我往K歌，我点了《白狐》，可唱到“我爱你时/你正一贫如洗冷窗苦读/离开你时/你正金榜题名洞房花烛”我默然，不肯再唱。只是K了十来分钟而已，她并没觉得浪费抑或可惜，只是说你不愿唱了就不再唱了吧。哪天心情好点，我再请你。有天我和她相约走走，两人跑到北京路，却都没有逛街的心思，觉得太吵太拥挤。于是避开人群，偶然闯进一个亭台楼榭如清明之风的茶楼，丝乐声声仿佛进进一个遗失了的朝代。那个下午我们一直聊一直聊，天气渐微，不愿离往，直到八点多才起身，由于第二天要上班。她说我的文字读来感觉很像她的一个同学，只是她觉得她怎么也走进不了她的心，甚是羡慕我们。我亦羡慕她心如秋月，心底没有我们这么多惆怅。她一直说我要请你往吃湖湘农家大碗菜，她觉得是广州最正宗的湘菜，可每次不是我就是她时间不凑巧。终于有天一起往了，没想到那天是亚运会开幕式，馆子那个路段很多人聚集在那等着看亚运烟花，人群多得道路只剩下一个车道行车。她拽着我的手在人群中寻那个馆子，那种境况是面挨着面，使劲全身力气都被人包围着，进不得，退不得，别人的热气全罩在脸上，我很惊恐自己会被踩倒。那样一路艰难地找寻，没有找到，最后进了一家重庆馆子。一对中年关中夫妇热情地邀请我们和他们一起吃，一脸的诚恳。我们再三推脱，我想我们只想两个人在一起吃顿饭。他们说他们坐飞机特地来看亚运的，却没买到门票，问我们俩是不是跑出来看亚运开幕烟火的。我们没有说是也没有说不是，在这种举国欢庆的日子我俩只是为了吃一顿饭说出来实在有碍言听，用微笑搪塞了过往。在重庆馆子吃得并不尽兴，暗暗抱怨亚运怎么偏偏就在这天，我想要是说出来的话，大概会成了广州人众矢之的。奥运我还是满腔热情的，可后来***这些活动我索然无味，一派***，繁华背后，民众生活水深火热，愉悦了有钱人和外宾，这些穷人有谁知道他也来过这世上？　　时隔五年再往回想高中，像是隔了大半生往回看青年时期，那种无法把握时间之感笼罩全身，一瞬有点发懵。高考前夕，我起得很早，绕着教学楼前面的花坛绕了一圈又一圈，从高一的教室直看到高三的教试冬那时薄雾萦绕着，花颜欲滴，小鸟在熹微的晨光中叽叽喳喳，越发催促我这个将行人启程，我隐躲着这些感想，还是和大家眉飞色舞地照合照。　　我和郭涛的友情从高一延续到高三，其中有断过，大概是那时稚嫩无知。我们睡过一张床，一个碗里吃过饭，衣服一起穿过，我往过她荚冬她往过我家。杨柳和我同桌从高一到高二，齐胖胖老师喜欢她的散文，爱看我的小说，浪得113班虚名“一双才女”。还记得在九中二楼的阳台上，我忽然有所感而流泪，柳柳站在我旁边，她说陪我一起流泪。我说我想听小刚的黄昏，她在我耳边轻轻唱...屁屁和帆劲坐在我前排座位，凤别和萝卜坐后排，上课的时候，自习的时候，我们那一片经常会发出爆笑，纪律一直让老师们咬牙切齿。每每想主意要把我们这团***的人隔开，但又想一帮一，我帮英语和语文，凤别帮数学，最后老师妥协而告终。我和胡敏、宋晓虎、郭云他们经常一起被罚跑过，每次都是一群大男生，附上我一个女生被罚跑、罚站，常被途经的校友看见而群起笑之。我那时的脸面大概也是厚的很。班主任经常恼火想要开除卧冬指着我的脸面说郭贝别以为你有什么了不起，成绩好，你影响别人读书也要开除你这样的害群之马。但终极为什么我在高中三年还是跌跌撞撞地度过了，却是不得而知。我在初中就熟悉了猪，她也熟悉卧冬可初中就调皮让她敬而远之，时时觉得我这个女生太过离经叛道。她什么时候对我改观，只有她知道了，经常被她称贝猪。她后来经常给我带早餐，由于我吃不惯面食，所以每次都是烧麦。读大学前夕，她和杨闯、冯玉鹏往我家了，一起逛了金霞山庙。08年暑假的最末几天往了她与胡兰那儿，晚上和她一起睡，心绪不好的我很是警醒，她夜中大概把我当男朋友抱了，我一个人起床走到窗前看着长沙的夜景落泪，她大概不知道。那次暑假中间回湘潭往见我五姐，我答应她七点前回到她那往，心绪不好，手机类物品一概没带，空着手回了湘潭。但没想到从易俗河直接到长沙的车过了五点就不开了，只有坐到湘潭市再转车往长沙。坐到湘潭市我忽然想起高考完那一阵子，我也住在猪和屁屁那里，往找暑假工的日子。不由地停下来在湘潭街道上徘徊，昔日之景象涌上心头，一眨眼大三了，就要毕业了，自己如此不顺，对着霓虹灯哭泣了好久。终于累了，转上车往长沙，在猪的单位门前见到猪，猪一脸恼火，你怎么搞到十点多才回？我打电话给你姐姐，说你动身了，我和你姐担心得要死，生怕你出什么事。电话也不带，真怕你被拐卖了。那一刻心里热热的，化不开。胡兰高三睡我下展，我那时饿了就伸个头出往，她就递个东西给我。她是那种传说中温柔的女生，我和她的钱经常一起用，刚开始不习惯，她花了的我总想着还给她，后来慢慢习惯了，却找不到一个再和我一起用钱的朋友了。08年暑假，她说贝多，我做饭给你吃。她为了让我多吃几顿她做的饭，连上火车前夕的晚餐都一定让我吃了再走，她从三点就开始买菜。我本来想做鱼的，可到了半中间她觉得我不如她会做，她又开始接手了，那顿饭吃得真开心。把我送到车站，她定要送我上火车，问询了几处没有卖站台票的，她便拿了我回湖南的票想冒充进往送送卧冬还是被截住了。她让我先进往，我隔着玻璃，人群中她跑来跑往，她不甘心，她要买到站台票送送我。离火车开只有十来分钟了，她发短信说，贝多，你先进往吧，不要误了车，我买到了站台票就往候车室找你。我转身泪流如注，那一刻我真不想走。今年过年她发短信告诉我她人生之大事，说我只告诉了四个人，问我能不能往。我只有对不起三个字，说这几个字我痛澈心脾，我更讨厌自己的是，那天是我生日，我却忘了送她一个祝福！！！高中我受很多老师恩惠甚多，却无力报之。齐胖胖老师见了我第一篇文章，便差我阅览作文，刚开始有点惊恐，觉得自己不能够看同学的作文，我评价不了，而在他的执意下也习惯了。直至我当学习委员后，每次见面都臭卧冬郭贝你什么时候把那职务辞了，给我当语文课代表啊。想想，从高一到高三，我一学期也没当过语文课代表，却错觉当过，那些事情他让我做的时候，我总是愧疚的，我应顾及那个真正的课代表的心理感受。他负责湘蕾文学社文学社，每每逼我一个星期至少交三篇文章给他，诗歌、小说、散文全要。那时也有零星发表在《白石文苑》与湘蕾文学社上，他最欣喜的是我那次省里得奖。但只是毕业后，我再拿文章给他看，他说郭贝你比我强了，我改不了你的文章了。他的世俗，另我心底泪流不止，在我的一再要求下，他还是会看。但他不再说什么瑕疵了，一味地说好，我的心落寞不已。高一英语何老师是我所见第一个老师，那时的我们素昧相识，而她说阳光太大，一个女孩子家竟不撑伞，她撑着伞把我和父亲送到教务室。她问我为什么要读高中，我说为了看更多的书，我是经常在课堂上没收小说的学生。她说她喜欢看书的孩子。而我的英语也没让她失看，直至她不教卧冬我的英语成绩一直是平行班年级第一，只是重点班偶然有几个比我高。她几次叫我阅卷，并让我不要声张出往，每次给我买一些吃的，她把我当小孩子哄了。高二换了班主任，我和新班主任冲突得厉害，大概我看不惯她的中专毕业，也没什么学识，我的文章她半点不懂却胡说八道，那时何老师已不教我。可每每校内相逢，她总是安慰卧冬而我扯着她聊其他，说着说着到了各自要到的地方，都意犹未尽。后面的英语老师罗老师一直以来有联系，她往过我荚冬深知我父母不易。我和她毕业合照，大一我拿给舍友看，他们说这是你妈妈吧，大四再拿出来，他们忘了我说这是我老师，还是问这是你和你妈妈的合照吧。在老师荚冬她经常对着她的儿子说，刘易斯你要和郭贝姐姐学习，姐姐读书那会多认真，我每每忍俊不禁，我那时还叫认真，心里又觉得惭愧。她有堂课刚学完英语单词，就让人默写，而把我叫到黑板上往默写，大概是想探我的底，而我那次竟把三四十个单词无误地默写出来，她着实夸奖了我一番。我那时也不是英语课代表，她却喜欢让我往送课堂练习本那些琐碎事，我不知道怎么我每次做了份外之事，那些好意领受之时，我忘不了那个职责之内的人的心理感受，很是折磨，大多时候我大大咧咧，但不愿招摇。和班主任冲突时，她也蕴藉地劝卧冬你境界要放开些，姿态放高些，和某些人的争执只会让自己变俗变低...我心里欣喜着，她实在在告诉卧冬她理解我的心，她情感在我这边，她只是希看我不要由于别人而影响了自己。高中最愧疚的就是欺负了张石纯老师，他真的是个很不错的老头，经常谆谆教诲，而年轻总视之为迂腐。几次他说得动情，几近落泪，而我不以为然，现在我很想告诉他，我对不起他。他教我时老批评卧冬可后来文理分科，他在理科班上竟然经常夸卧冬指着男生骂说你们这些化生子，不听课也学学郭贝，看书写小说，不影响别人。从理科班同学得知这些，我表面上笑笑，可哭的冲动那么强烈。很多人的恩惠不一足而道。我的高中大概就是这样被自己荒废了，叛逆而不知醒悟。　　这辈子碰到的人是不是上辈子种下的因？　　我的大学是被她推进来的，欠她的这辈子都还不了。　　高考前一星期肚子痛得脸色惨白，浑身冒冷汗，医院检查不出病因。我那时任性地不肯吃任何止痛药，她放弃了考前最后冲刺，陪我在宿舍。高考那天天下大雨，我不知道为什么那时闹上了情绪，流泪不断，心像掏空了。她帮我从食堂打回饭，我却一口不肯吃。末了她把餐具送回食堂，陪我在操场一圈圈跑，累了陪我走，这样她也没能往听老师讲猜测题。晚上她抱着我睡，我的眼泪全流在她衣服里，她只是更紧地抱着我。考最后一门我不肯往考了，我觉得自己注定考不上了。开考铃声都响最后一遍了，我依旧在哭。她都快哭了，她说贝贝求你了，不管怎么样你往考吧。她就这样一直拖着我进了我的考场，然后才跑往自己的考场。我那时已经什么都木然了，心里想往不了大西北了，我这辈子就困在湖南了。考完我在县城麻痹地走着，没有方向，没有目的。后来老师告诉卧冬她跟了我一路，我当时手握着饮料她以为是啤酒，直到我坐上了回家的车。成绩出来了，570分，多出分数线10多分一点点而已，平常考试都能达590以上，而那次高考题目比平常要轻易得多。我心灰意懒，躲在家里谁也不联系，哪也不往。我本以为她应该发挥正常，她平常和我的水平差未几。她打电话问我考得怎样，我说我刚过二本线，她兴奋说贝贝，祝贺你，还是考上了！我问，你呢，一本没题目吧。她说我没考上，520，没事，你不要为我担心。我当时懵了，我哭着喊道，是我害了你，我宁愿是自己没考上....她没骂我半句，反倒安慰了我些许。填志愿时我本想填西躲，她劝我不要填那，万一适应不了高原地理环境要怎么办，到时调校麻烦，要不填青海。　　这个大学我上得很内疚，我想就在我上大学的时候，她应该流了不少泪。固然她一直说上了大专也没后悔，还一直像以前那样关怀我。她感情也经历了很多挫折，和我哭过很多次。看到她现在很幸福，我也会笑起来。她是我朋友陶蛊。　　我这个没心没肺的人欠了很多，笔不前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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