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寒水凉，月上太行

到林州去开会。并看了红旗渠和太行大峡谷。 豫西北一带，与山西、河北相邻，绵延不绝的，就是太行山。整个河南，比较大的山系，就是太行，伏牛二山系。 之前去过的王屋山、云台山、关山包括新乡其他的一些山，都是太行山系的。而豫西南的石人山、洛阳栾川的重渡沟、南阳的宝天曼等，应该属于伏牛山系。（嵩山好像二者都不属于，有点特立独行的味道）。 一、红旗渠 红旗渠如雷贯耳，天下闻名，是与天斗其乐无穷的代表。林县人民多奇志，敢叫日月换新天。30多万林县人民经过1960—1969年整整10年的艰苦卓绝的奋战，终于修通了绵延1500多公里叹之为中华一大奇观的红旗渠。 不管是在博物馆，是在分水闸还是在青年洞，当年呐喊的声音，当年工地叮叮当当的声音，总是在我耳边响起——那是一个激情的年代，那是一个亢奋的年代，那是一个需要奇迹并且创造了奇迹的年代，那是一个一不怕苦，而不怕死的年代。 人民的力量无穷大，他们自己出力，自己炸山，自己制造水泥，自己生产炸药。各个公社都组织社员参加会战。整个太行，成了一个大工地。于是涌现了各个岗位的英雄模范。你看有专治哑炮的能手，你看有悬空作业的突击队，你看有攻坚克险的青年团，你看有破除了女人不能打钎，女人不能放炮，女人不能下深井作业的铁姑娘队…… 但据导游杨翠霞讲，这样大的工程，也死了不少人，有的是与山西发生了冲突，有的是炸山意外，有的是被哑炮爆炸炸死，有的是意外……1960年，是三年自然灾害时期，1969年，是文化大革命初期最为汹涌的时期——物质的贫乏和任务的艰巨，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我无意褒贬那个年代。我也无意论证建这条渠到底值不值。反正我知道，如果目前再要开挖这样一条渠，基本是不可能的。当时的开支是6000多万，如果是现在，60个亿恐怕也不行。——30万人的工资就差不多这个数。我现场看到了那些“洞中的岁月”，无非是一条铺盖，一些生产工具，一个在山壁中间开凿的容身的洞穴（或者是一个壁缝），一天6两的主食。那些是肉体，并不是钢筋水泥，却一样经受着雨打风吹，经历着太行的山岚晨露。 纪录片上说，这是毛主席给大家送来的幸福水。 二、大峡谷 上午去红旗渠，下午去大峡谷。 感觉这里的太行山，是真正的太行山。 车行路转，山景移换。太行山巍峨雄壮，绵延不绝。然而又不是峻极突兀，不可攀附。太行山的崖壁是陡峭的，是垂直的，就像一面一面的墙。 太行山的崖壁是分层的，一般分为3到4层，中间被植被隔开，看得清楚分明。 太行山的岩石是风化很厉害的叠层岩，很多山峰的顶部，都被风削成了天坛状。类似一圈一圈腰带环绕的土丘。 太行山的植被是浓郁的，从上到下，除个别突出的高峰，基本都有植被覆盖。 太行山的植被分布是分层的。就如刚才说道的山壁的分层一样，植被自下而上，由茂渐稀，颜色由绿而红，越在下，生命的气息越浓，越到上，山的巍峨越显著。 太行山的人家分布是散落的。不经意间，就会发现一些房子，一些栽种的树木；不经意间，就会闻到远远传来的鸡鸣狗吠。 我们先去的是大峡谷。然而，路上见到的“太行平湖”的风景，确是最好的。 此湖之水，完全天然，由山水渗透汇集而成。湖水清澈，竟类似于九寨沟之水，只是稍稍更绿些。 湖水面积很大，绵延不绝，水深浅不一，太行山植被也各具特色，于是湖水也就形成了五光十色，这一点，也竟然类似于九寨沟。 高峡出平湖。平湖映高峡。山崔巍高大而雾气缭绕，疑为仙境，水一平如镜而又清澈斑斓，疑为圣境。山水的搭配，正是风景的绝唱。车辆蜿蜒而行，车上的人，幸福的怅惘。 　 一路流连，终于到大峡谷。大峡谷可叙之处，依然是山，依然是水。但还有可有特别的，那便是栈道、瀑布与水生植物。 这里的栈道，完全用钢筋凿入峭壁铺设，甚是险要。人走在上面，有悬空的感觉。然而并不可怕，因为有流水相伴。水比较大的，但是清澈见底，里面的水藻，像水的头发，顺水飘洒，尤其是在水的拐弯处和水浅的地方，水藻更是调皮，甚至扮演的主角。 水顺着山走，也在改变着山的形状。那些被水席卷的巨石，碰到了巨大的落差，有时就卡在了两岸、两峰之间，再也不肯下去，于是形成了“含珠吐翠”“二龙戏珠”“双龙戏水”这样的景点，其下形成静谧的水潭。 这里的瀑布也是极有特色的。固然有高山细水，浓雾飞花，但更多的是涓涓细流形成的小瀑布，小瀑布雅致十足，使人得以亲切。而上游的九帘瀑，就更是小瀑布的极致，一个接着一个 ，最后一个是较大的瀑布，从一壁宽厚的崖上，铺泻下来，形成宽宽长长的水莲。游人纷纷在此拍照，或者踩着中间的石头纵跃而过，妙不可言。 三、王相岩 接着前往王相岩。 王相得名，是因商王武丁和奴隶出身的宰相傅说都曾在这里居住过。 傅说因为出身的缘故，每每发号施令，总要占卜——这样看来，与甲骨文，与易经，都有着莫大的关系。 这里的风景，也确实值得王、相居住。 但导游总是担心路程，只安排了到王相村一小段的游程。我与另外一同事，另辟蹊径，过荡魂桥之后，攀岩而上，登上了林虑山的一处山峰。然后由山峰而下，绕行一圈，最后过王相村而到大门口，并且一点时间没有耽搁——那些听导游话的人，基本都把时间消磨在了门口的商店里——讨价议价，好不热闹。 这种攀登奔跑的感觉，是新鲜而又刺激的。我们爬的那座山峰，甚为陡峭。中间更是有有500多米的悬空栈道。这栈道，是用钢筋插入峭壁建成了盘旋的天梯，由此，也可见其山峰的陡峭。攀爬中，放眼望去，远处的山凹景色秀丽；低头看去，脚下完全是空的，有临万丈深渊的茫然。 我们大概经过了半个小时的艰苦的爬山，终于告一段落。再往上，是主峰的玉皇顶，时间肯定不够了，也没有体力了。于是我们绕山而行，渐行渐下。 突然就觉得不累了，突然觉得异常兴奋，突然觉得与太行上融为了一体…… 整个的山这边，就我们两个。此刻太行有我，我在太行，于是跳跃着下山，于是大声的呼喊。这声音，在各个山峰山谷徘徊，经久不绝。于是嚎叫，若豺狼虎豹；于是喊一些平日想不起来的“号子”，比如以前农村骑马赶驴的“号子”，驾驾驾之声，喔喔喔之声，於於於之声起伏。或者就是简单的哈哈，嘻嘻，呀呀的声音，都显得雄壮高昂——没有比太行山更好的扩音器了，没有比太行山更好的歌剧院了。 然而或者也会突然的寂静。傍晚的山上，光线渐淡，这安静令人惬意。如果细致的听，会听到远处传来的鸡鸣，如果仔细的看，会看到，若有若无的墟烟——也可能是淡淡上升的雾气。 秋天的太行山，山峰一展，红叶相伴。天静水凉，人家散落。 归去的时候，天已经擦黑。户院人家已经生火做饭，矮墙已经模糊， 但是高大的杨树的枝叶上，还泛起光的亮，与西边日落后的不息想呼应。 又过了一会，月上太行…… （昨夜11时归来，为又一足迹而记之，且为记而记，不论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