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程序员》第一章 失望中的绝望

第一章  失望中的绝望


“浑然少年苍了头，东边未见过江口，楼林闹市秋风去，昂首不免思君侯”

   
    温室效应真是厉害，九月份的天还是热的难以忍受，而且此时天还未亮，沐雨在床上翻来覆去倒持了一夜都没能睡着，蚊子嗡嗡地叫个不停，沐雨嘀咕了一句“蚊 子，怎么就热不死呢？”没办法爬了起来，结束了又一个未眠的夜晚。
   厨房的灯亮着，沐雨拿起牙刷、牙缸准备去刷牙，此时爸妈房间灯亮了，沐雨走了过去，说了一句：“爸，你们也睡不着啊，忒热了，对了，昨晚厨房灯没关 啊？”爸爸说：“你妈在给你做早饭呢？”。爸爸的话似乎比往日更加的低沉，就在沐雨转身要去刷牙时，“小雨，别忙”爸爸叫住了他，“娃，你今天就要上大学 去了，还记得你三年前以全校第一名考入重点中学时我跟你讲的话吗？北大、清华你得考上一个，可你咋弄得..... 不过，娃，没事的，爸爸知道你聪明，就是不去学校，咱娃也能学成才，爸爸没什么要交代的，只是一条，娃，你记住，你好好学，爸爸妈妈就是累死在田里也高 兴”。沐雨感到前所未有的触动，似乎有些木讷了，“爸，小雨，知道了”沐雨应了一句便转身走开了，如果此时有什么可以看到沐雨的眼睛，一定会看到在他眼眶 了打转的泪水。
    天渐渐地亮了起来，沐雨也要踏上他去往学校的路，沐雨再三劝阻，爸爸妈妈还是一起把他送上了车，“娃，在学校好好学习，也别苦了自己，要是没钱花了，就给 家来电话”上车前妈妈总是重复着这句话。沐雨上了车，憋着泪水说：“爸妈，你们回去吧，娃，都知道了，你们放心吧，自己多照顾自己，爸少喝点酒，妈，不要 老生气，对身体不好”，车子缓缓地开动了，沐雨再也忍不住那憋了几个小时的泪水，坐在车上，看着慢慢远去的家乡，沐雨感到前所未有的沉重。似乎有人在告诉 他，你要长大了。
    一夜未眠，沐雨渐渐地睡着了，当他醒来时，他已经处在了这个陌生的城市，刚下车，就被热情的学哥学姐们接上了校车，也许是城市喧嚣，让沐雨慢慢地从沉重中 醒来，他似乎在想象他将度过四年的学校。车站离学校很近，当校车慢慢驶进学校的那一刻，沐雨似乎有些惊慌，一是因为校园里像菜市场一样的喧嚣让他有些不知 所措，最重要的是他看起来有些失望，校门是那么的破旧，房屋也很没有他想象的那么壮观。跟着学长学姐们，他显得很是无奈，报了名，有一个学姐，把他带去宿 舍。学姐很是热情，走时还写下了电话，跟他说要有什么要帮忙的话给她打电话。
    一上午的折腾，沐雨显得很累，而且心情甚是复杂，失望、无奈、不知所措，不知什么时候，躺在只有木板的床上就睡着了，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多了，可 能睡梦中肚子就抗议了，但这里对他一个农村来的孩子都很陌生，甚至不知道到哪里去吃饭，幸亏在校门外，看到一个卖煎饼的小摊，于是就用两个煎饼补上了他迟 到的午餐。
    沐雨来的比较早，他刚刚出去时候，宿舍还没有人来，回到宿舍的时候，宿舍里就多出了五个人，两个中年男子和三个和他差不多大小的孩子，踏进宿舍时，沐雨显 得有些无措，“你也这宿舍的吧，来，你们以后就是室友了，认识一下”其中一个中年男子打破了尴尬，他们貌似都有些害羞，象征性的说了自己的名字。他们与沐 雨不同就是都戴着眼镜，一个叫孙大海，其他两个一个是胡力，一个是蔡文少，后来沐雨和他们混熟了，于是绰号是免不了的，胡力，本来沐雨想叫他阿力来着，可 是他忒不想《上海滩》里的丁力了，于是便退而叫他三力了。蔡文少，他们后来都喊他大少爷。沐雨惨得很，由于与他们第一次见面，眼睛很肿，而且沐雨晚上精力 好，自然得了个老猫的称号，只有孙大海没有绰号，因为他的名字就像绰号，大家都叫他大海。
    沐雨在宿舍没做一会，又来了个人，看起来二十几岁，一定不是那个学生的父亲，沐雨和大海他们都很纳闷，不会有个这么大室友吧，好在不是，是辅导员，姓赵， 后来他们都叫他小赵，因为他还没到叫老赵的年龄。小赵，是来领他们去领生活用品的。
    领完生活用品后，沐雨便出去了，是要去吃饭的，可是他心想要先
逛一逛学校，可是这么一逛，又一次让他失望了，学校很小与他想象的学校差的很远。此刻的心情再也无法去嚼那干涩的煎饼了，学校门口好像适应情景似的冒出几 家小菜馆，可能是晚上更容易发现吃饭的地方，此时的沐雨又陷入了上午那般无奈的境地，他要了两瓶啤酒，还从旁边小店买了一包黄山香烟，沐雨高中时就会这些 了，也许这就是他没能让爸爸如愿，考上清华、北大的缘故。
    这一夜，沐雨没能睡着，后来，他总是跟别人说，他睡觉认生。
    第三天，便开始军训了，沐雨的心情依然很是复杂，前夜到今天，他都没和其他人说过话，第一天军训，大家有些不适应，一天下来，都像刚做过几个月的苦力似 的，吃过饭，洗了澡，便上床了，大家好像都没有说话的欲望，此时的宿舍，很沉静，就在此时，一个学生拉着行李箱进来了，他们知道，这是宿舍的第五个成员。 这第五个成员叫刘轩，听起来有点像女孩子名字，和沐浴的一样，当然刘轩也逃不掉被套上一个绰号，大家为了给他增加男子气概，取他的姓，给了他一刀的绰号， 一刀显得有些瘦弱，后来他们班里还有好多女同学向他求取减肥的诀窍呢。
    军训，很快过去了，沐雨他们都拿到了书本，《高等数学》、《模拟电路》等，大海看了看书，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这书太难了，尤其是那个模拟电路，完蛋 了”大海泄气的说，沐雨此时好像没有军训前那么迷茫了，“难，老师会讲解的，要是一看就懂要老师有什么用？”他说，“是啊，小朋友们就别担心了”三力调侃 了一句。
   第一天上课他们起得很早，早早的来了教室，可是令他们惊讶的是教室里已经来了很多人，前面的位子，都被女生占满了，沐雨他们几个只能到后面坐下，刚坐 下，一刀就好像迫不及待的跟沐雨说：“哎，老猫，老猫，你刚才进来时候，有没有看到，第二排那个女生，长的很可爱”，沐雨不耐烦的说：“好了，马上上课 了”，说完便翻开这第一次要上的课《高等数学》，上午就两节课，很快上完了，沐雨本来数学就很厉害，所以听起来不是那么吃力，只是大学老师上课太快，两节 课好想以前两个星期似的，不过，三力此时到没有心情调侃了，因为他好像听得糊里糊涂的。下午也两节课，一个大概五十岁上下的老师带我们的，他没有多
介绍，只是说了一句“同学们好，这学期由我来带你们这门模拟电路，计算机科学与技术专业，这门课很重要”，便开始上课了，两节课下来，大家都不说话了，只有唉声叹气的份了，如果说上午高等数学 的上课速度叫走的话，那么这个模拟电路老师上课叫飞，沐雨两节课只是最后听懂了老师的一句话“上了大学，无论怎样，就算你学不好本专业也罢，但不要浪费时 间”。后来才知道，这句话是他每次上课都会提到的，而且这老师是他们的系主任李教授。
   下了课，沐雨的心情又一次沉重，还好，他用了“也许是上得太快或者没有预习的缘故”安慰了自己，后来他发现他错了，到再次上模拟电路前，别说预习了，就 是连老师上的三分之一都没能复习完，而且复习过的还是跟梦游似地。很快又上模拟电路了，这次和上次一样什么都听不懂，回到宿舍，躺在床上，想到刚拿到书本 燃起的那一丝希望，想到离家前爸爸的话，想起妈妈送别时那不舍得神情，上课一点都听不懂，好好学习，爸爸妈妈你们放心不成了空话？ 此时的沐雨崩溃了，彻底的崩溃了，这不仅仅像看到破旧的房屋、狭小的校园时的那种失望，这是绝望。
   沐雨想想他独自一人离家求学，想到自己无法兑现在父母跟前的话语，再想想他那遥远的功成名就的梦想，起身伏案提笔写了四句“浑然少年苍了头，东边未见过 江口，楼林闹市秋风去，昂首不免思君侯”，题为《男儿愁》。
   这天夜里，沐雨再一次的失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