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期一会

Amazing happens today. My previous-thought-lost umbrella is back. So incredible !

    除却在家，这几年来不戴手表的次数只有一天，送我的手表还天天戴着，曾以为这是最后一件了。记得丢伞的那天已经是上学期要放假了。有一天照例是前一个晚上躺被窝里看金庸，在接近中午的早上开始起床，然后不想吃早饭，因为太饿；又不想吃午饭，因为胃太空。走在路上的时候突然转向去吉祥混沌。出门的时候顺手拿起挂在盆架上的前一天用后挂着滴水的折叠伞，因为觉得还是有点湿就没有往有书本的书包里放给赛在侧面。在吉祥混沌坐下放包时还发现侧塞的伞有点歪斜。摘下被熏满水汽的眼镜吃完后觉着不加辣椒真是对啊汤真温胃啊然后戴上眼镜走人。到实验室是照例把把挂在椅子后面，开始又一个零零碎碎的下午。

    晚上想要出去吃饭时，雨还在下，拉过包一掏，God， 露在外面的半截伞不见了，再看另一边，也不见了。坏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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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实在回想不起在从吉祥店出来的那一步有没有听到什么异样声音了，天黑了，雨依然很大。

    第二遍了，回去店里认真问了，在地上认真找了，店里没有时还在想也许落在实验室桌子或者哪儿角落了。可是实验室依然没有

     天黑了，雨很大，来的路上依然没有看到，路边小店里的人手里拿的也不是... 

   第一次来找已经问过报刊亭了，哎... 刚过报刊厅好像侧身给一对情侣让路，因为有个垃圾车停了路半边，会不会那时？ 垃圾车周围也没有，车地下也没有... 

    不会真的找不这了吧！ 好像在这个地方避一个水坑跳了一下，不会那一下把伞抖出来了吧？也没有.... 傻瓜，就算掉下来，一个下午也被人捡走了...

    真的丢了，最后一次有印象是在进馄饨店放包的时候，找不到了，再也找不到了，拿着这把伞走的时光，再也回不去了~~

    交换使用的伞，你丢了我的，我丢了你的，它跟了我近三年，还是不见了。我甚至不知道它是什么时候不见的，一直以为它还在。它应该还在的，它应在在的，包都在那里，它怎么会从包里面掉下来呢？怎么就找不着了呢？已经进校门了，这一段路肯定不会有东西的，光秃秃的地上有个东西会那么显眼。 天已经全黑了，要看不清东西了。雨水顺着图书馆侧的小路斜坡，厚厚的，脚在水里。伞却不见了。

    经历过那个夏天和那个冬天的东西，除了手上的腕表，这是最后一件了。不知觉消失掉的～～原来都是有预谋的，它们会一个个消失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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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呵呵，元旦的时候还和聚在一起的大丹说你看，这把伞跟着我回 CC 去上海跑扬州逛杭州暴走南京迷路武汉两次，今年，就这一二十天就跟我跑遍大江南北长城内外祖国两端呢，只要我天天背着包，就一定天天背着它。

     

    上次，组里阿浩把我的一小截铅笔弄丢了，是掉在实验室桌子角落下面找不出来了。直到给我买了个新的我才知道这事。我跟他说“FT，你知道这支铅笔跟了我多久了吗？这是我大一下学期考四级时用的，后来四次六级它都跟着我，考研也是它跟着我。跟了我五年的东西，你竟然给找不着了。” 后来，后来我试过羽毛球拍，试过狭长的模板，试过拆一拆实验室阿浩的桌子想把这只它找回来。所幸，所幸我回头去找了，原来并没有藏得那么深，也没有想固定在地板上的柜子地下滚远。幸运竟然给了我机会，铅笔是向背着不可鼓捣的角落的方向滚动的，竟然只是用手，就能在一个肉眼无法直接看到的地方发现。当然，是要抽出柜子最下面的抽屉到一个合适的位置才能尝试看到。可是，它毕竟回来了。

    如果要隔好久不见的老友临走前送你一个西瓜，你会怎么办？ 我会把西瓜吃掉。吃掉的西瓜才是好西瓜。所以，跟了我五年的铅笔依然是一直铅笔，而且要用了，它才是一只好铅笔。交换使用的伞，只有用了，才是一把好伞，才是值了的伞。所以，才会把一把一旦失去了觉得抽取空气的伞天天随身用着。只是，我待它很好，每次用后都晾干，收拢并且一格一格地捋好所有的布面，捆扎起来收好。陈旧的土和泥还用软毛牙刷隔一阵刷掉。所以它跟了我三年一直都很好。天天带着也没有再旧多少。还有高一开始用的笔记本，大一买的裁纸刀，到现在有两本了用来记录生单词的单词本，从跟了我的那天起，都在。本科入学买的泡面钢，彩色笔。研一时还保持良好习惯，an apple everyday keeps doctors away，每次去买四个苹果，拎回一个塑料袋，然后依着老习惯塞到相同一个地方，有一天竟然发现太多了，拿出来一个个展开压平堆起来折放好。一个学期的竟然都有厚厚一叠，给老妈带回家去她肯定会很高兴。哈～

    有一种想法，不知从那年开始盘桓在脑中，后来有一次遇见一个词，叫一期一会。原来有的东西跟你打过一个照面，不管后来发现或者不曾意识，竟然只有这一照面。如果，世上没有前生，也没有来世。在亘古的时间荒芜里，当你点过的时候，竟然会遇到其他。各种的东西，都只来过一次，竟然在这辽远和空旷里遇见。也只有一次。一期。一会。不再回头。

    不晓得始于什么年龄，从小见好就要耍赖不休的我在最后一次搬家的陌生村子里面对那些打不过也赖不过的同姓孩子开始屁股远离了家里的鞋底，没有人说话的两三个年头之后迷恋上小本的新华字典和一切有文字的东西，开始搬弄找到的一本本旧书和各种小读物。竟然开始晓得人要讲义气，要干净的好，要勤快的好，要善良的好，要认真的好，要留余地的好，要给后人积德的好（就是这个留余地地积德后来在高考后栽了我好几年）。竟然有了随身保留和随手放妥的习惯，当然啦，作为一个懒人会偷懒的（从知道人要勤快之后就发现自己是一个不打折扣的懒人）所以有时候会犯错。当迷糊和头疼的时候，会持续的犯错。所以要改拉。

    初三中考后的暑假，爸陪妈妈到外市做手术，我带妹妹在家看门，白天奶奶过来给我们做饭。我做的不好吃。不记得家里到底是十几只羊了，最初好像是从奶奶家拉回来一只，我和妹妹都很高兴。后来一只大羊生了几只小羊，后来几只小羊了更多小羊。力气不够无法打草的我就在夏天的清凉早晨和不那么热傍晚两次赶着羊群顺着淮河大堤外的田地间主道上走上那么几里，来回羊就能吃饱。好像那年也很幸运，没有太多的雨天，所以可以不用弄很多的干庄稼秸秆喂那些挑食的羊。只是洗衣服很麻烦，所以总是光着膀子。后来我很黑，当有一天高考报志愿的时候，毫不犹豫的填上所有的第一专业“计算机”，因为一看就是个黑客，当然，很冒牌，那个时候我还不知道电脑是什么东西，后来大一的时候开始学习开机和关机。那年好像最后很瘦，高中开学的时候穿上全套的衣裳也只有 84 斤。也很孤独，虽然这是一个常态，但我还是跟放羊的宽宽土路两边的每一棵杨树认识了，我路过的每一棵杨树，都给它们摘下旁出的乱枝，打去攀上的偶尔的杂草，拔掉旁边大一些的不明植物免得争去养分。我跟它们每一棵都很好，认为它们都是我的树，都是我手下的‘兵’，所以我需要对他们很负责。大约从那年起，开始珍惜家外的东西，从意识到珍惜这个词之后初次遇到的那几里路旁边的杨树起。后来的一年，走过那条路的时候，发现那条路两边的树比起垂直的另一条路两边的树好像是要长的更笔直地高一些。没有节生旁枝的话，一年竟然可以长那么多。后来我很高兴，看到我的树都很好。竟然可以再想起那些像是上个轮回的事，那些古朴和未开化时的浅色时光。这么多年的城市生活我以为我己经蜕变了呢。

    后来，高中时最初很不习惯早晚自习，之前的暑假又把身体弄得快要垮掉。迅速地在高一开始失眠和胃坏掉。我说过我很黑，而且成绩不好，所以没有多少人说话。白天我很困，晚上我在睡，白天依然很困。后来开始努力的学，遇见一个喜欢的人，开始收集只有自己一个知道的小时光，那时想也许永远都不会让那个人知道，所以很小心。后来才知道，原来，一期，一会，不再遇见。果真如此。那个时候还不知道用这个词，但是开始这么想。后来，很善良，很热情。人称好人。开始形成一些做人的基色调。只是没想到后来连这些也会挣扎和丢掉。

    后来，从高 n 的时候（n > 1) “开窍”了一般懂得一些东西，有了意识到自己的无比的懒、犯过的种种的错和错过，有了想象轮回和前世、编写来生的故事，有了见到一句话前世佛前修了五百年，换来今生的同舟一回（好像是这样），在学习外的时间荒芜里，开始涂抹一些叫做梦的东西，学着构思自己的小说，开始反复的听相同的歌。意识到一去不回的沉重，所以后来从不会头；意识到如果只能活一次少犯些错多好，至少在奈何桥上能重一些；意识到，遇见的要珍惜，因为，你不知道下一次预见的会是谁，更不能去预料，还有没有下一次。那时候开始很倔，但是懂得了做父母身边的好孩子，所以后来不好的事从来不当时告诉他们总要等到事情消平之后。也开始了为了不让父母唠叨，主动做好自己的事，因为不喜欢别人教我，也从不在学校问老师问题，因为不喜欢竟然别人告诉我怎么做。会或者不会，是你的或者不是你的，都是你自己的事，机会，也是一期一会。抓不住，就是活该。对，活该。所以，后来的年轮里，吃了自己很多活该。包括，从不再只是重视考试到不在乎考试。

    后来的一些年里，总是很认真地对待那些出现过的东西，比如用过的各种用品，穿过的衣服。每一此，都是认真地端正地把它们放在垃圾中，认为它们可能还会有用的，就用袋子包起来不混在垃圾里，也让处理垃圾的人容易发现，发现后也容易清理。所以，会习惯性地积累塑料袋。（当然，我不是不环保阿，早几年就意思到人不应该成为更多的负担，要尽量的少，像把塑料袋收起来反复的用）用过的衣服，除了那么几次应该不可能再有人用的内衣和破了厉害的袜子，都在丢弃前仍然最后一次的洗干净，收回来折叠好包在不破的塑料袋里，放在没有污水或者其秽物的垃圾堆上。都跟了我这么久，为我这么久，所以要好好待它们。也许它们对于其他人还有用的，捐出去或者放在那里给别人拿去，都很好。

    有的时候知道送出去的再也不会遇到咯，还会说下谢谢。当然，这个世界的动物之中只有自己听到。大约来说，我是个恋旧的人，对旧的东西总有持续的感情。因为这样很省事，你想那些东西，一路用过来的，只要没有坏掉，还能接着用，每次需要的时候都能在固定的地方轻易地找到它们，而且可以轻易地上手，它们身上甚至留有你专有的痕迹。多么轻省和方便，可以把精力和时间节省家来找到和遇到更多的新的事物。就算只是能用来想一想，你对于这个世界，也不过是存在过那么几十年，而又那么多东西，每一个都跟过你那么多年。唔... it feels nice. 但是，一旦走到尽头，需要更替。认真地弃用他们之后启用了新的东西，对旧有过的也就不再留恋。为什么嘞？ 一路走过来的那些偶尔的小心和保护已经足够，有过一次就好，不需要再一次过来弥补。彼此都很知足（放然我不能替我的铅笔、橡皮、写字本、油笔替芯说他们是不是知足，我只是猜一哈～）当启用新者的时候，在不知道有没有 copy 和 repeat 的生命中，至少今生看不到回头的路的单行时间道上，又要开始认真地、妥贴地对待新遇见的那些有生命的和没有生命的东西。人生只有童年是这么麻烦吗？不，人生一直如此。（模范一下 让-阿诺 他们哈）这么说来岂不是会很麻烦？时时都要去留心注意，烦死了！！！  所幸，生命里处处都有平衡，人类身上出现了一种叫做习惯的东西，可以让人不用惦记地去重复、反复做一些东西而不去觉得麻烦和累赘。所以，“大病”始愈的我要开始重建那些好的习惯和操守。恩，跟自己再说一遍。

    所以，（回到开篇说伞的那个话题）当那把伞最终丢掉弃我而去的时候，除了一下午的伤心，只能是再接着一个晚上的伤心，很悲伤的那种伤心，记得好像尝试着说出来给朋友听。但是又打住了。过去的事只是过去的事，只是自己的事。但是，第二天依然幻想，竟然又跑回吉祥馄饨一回跟老板说明过往，留下电话期待有人能学学雷锋。（就像《山月不知心底事》里向远在确认叶骞泽和情妇一起海难之后竟然有那么一刻以为自己怀了他的孩子希望自己怀了他的孩子，在真切知道彻底失去之后幻想给自己一丝能够抓住的东西，那东西上面有曾经他的痕迹 -- 辛大网络小说，不知道的请漠视跳过）只是，真实生活中没有后来。

    如果迷恋或者痴迷上一种东西，那么所有的逻辑都会给那样事物让路，一切的不合逻辑当能服务于遇见那个事物时都会变得非常有可能变得合理。痴迷过的人，尤其是失去后还痴迷过的人应该都晓得这个滋味。所以，雨天 的时候我就会抬头去看，也许那天有人在我走过的路上捡到了那把伞。虽然说它很久了，原本的粉红色现在已经磨出了冲刷不掉的暗，但是依然是可以用的，甚至布面都没有被胡乱折过依然很平展。说不定捡到的人还会拿出来用的，说不定会让我碰到，说不定我可以拿新伞换过来或者买过来。因为，那天傍晚雨中的寻觅绝望之后我知道弃去的不只是一整把的伞，还有一种叫希望的力量。后来，跟师兄提过一些经由，本科时毕业前把东西比如照片放在电脑里，结果装双系统windows 系统坏掉；扫描回一些照片整理放在电脑里，毕业前硬盘坏掉；毕业前卖掉旧台式机把扫描回的一些照片和后来的照片放在新买的 U 盘里，结果毕业旅游在青岛把 U 盘丢掉。丢 U 盘的时候也是，记得把它放在书包里，一直以为它在的从未有过怀疑，可是去拿的那天清晰地记得却就是找不到了。不知觉地不曾意识地不晓得地就突然消失掉一般。后来的一些东西，也是莫名其妙地就消失掉，特别是在混乱和头痛的那段时间，走散了许多东西。后来，当走散掉一把伞的时候，这个背着它走南往北两万里多的故物，竟然是可以抓住的唯二的两个东西。所以师兄哈哈慢笑：你们果然很没有缘分。我也不置可否。也许真的吗？好像真的吧！

    呵呵，不再执着于一个答案。一期一会，来路不可会，前路也不可测。日子是一个人的，要过好。

    一期一会这个话题想好了许久，那些想说的话，也都零散地想好了许久，只是等着该写的时候写下，今天一并扯出来了。关于伞的再现，今天先不说，不能那么心急，有好事就马上说出来。给自己留点余地攒点人品，哪天走到那个想说的点再来写上。今天很高兴，伞回来了。Thank the whole world!

      果冻

Fri，Mar/5/20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