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因为寂寞,也不是因为失落,有时,只想独自、安静的坐在窗前,静下一颗浮躁的心,观看窗外变换的景色。
于是,一把友人赠送的紫砂壶,热在窗前,保持着半盏绿茶的温度;一墩古凳,虽然,油漆有些斑驳,但是,它依旧在诉说着,打造者细致的工艺,镶嵌的贝雕色泽温和,证明着,人抚摸它的程度;我放下手中的书籍,同时,也放下手里的笔,就这样:我们一同来到窗前,情愿承载我肉体与灵魂的古凳,默默地请我坐下,它们静静地陪我欣赏室外的风景。
我家住的是楼房, 南北的朝向,楼高七层,我家住在三层,本想安装一个空调,请来工人在南墙上开了两个手脖子粗的洞,后来,我又改变了主意,至今,要安装一个空调,还是我一个曾经的想法。
我为什么,要说这些与我静坐看似无关的事情?其实,还有下文。
我不可能不去管,这两个一上一下、不雅观的进户窟窿,于是,我在室内这边,往两个洞里絮了一些棉花,意识是为了防寒,让请来的瓦匠,用水泥砂灰将它抹好,由于,外墙的两个圆洞不方便处理,我允许它就这么的开放着。
这些事,本来没有什么特殊的意义,到此也就结束啦。
我家客厅南侧,窗台向墙体外伸出有一米多,闲来,我就会安静的坐在这里,看窗外的风景。
不知何时 ,看着窗外的树木,我就会感觉,这里的开发商,一定深爱着大自然,要么,他怎么会舍得拿出大面积的土地育花、种草、栽树,由于,我在山里住过多年,所以,我还是能识别一些闯进我视野的一些树种,比如:银杏树、梨树、苹果树、核桃树、山楂树、槐花树……还有自然生长的杨树、柳树和榆树,你说,春来这里,这里能不鸟语花香吗?这里能不生机盎然吗?我的心情、能让我的眼睛、不往这里着落吗?
于是,雪还 没有融化时,我就在有意无意间来到窗前,
我不期待、我手中的半盏茶能暖开种子一颗冰冷的心,我知道,它即使竭力,它也没有这种能力,就像我不期待,还穿开裆裤的顽童去拦截惊马、扑救山火、站交通岗。
我也深知,春天,一定不会,仅仅为我一个人而来,我爱她,或恨他,我的爱与恨,她会全然不顾,这让我理解许多、看似浅显,却是很深刻的人生道理:我的眼泪不为你流,也得为他人而流;我的心不为你的心碎,也得为他人 的心而碎;我的头发不是因你而白,该白时,它自己就会自己白起来;给你一万个理由够不够……
我静坐时,就爱这么的遐思,只因为,此时的窗外还没生出动人的景色来,光秃秃的树枝,时而,会飞来一两个鸟儿,上下不停的跳跃,也看不出有许多的花样来;或三五成群的麻雀,唧唧喳喳,也不知道它们在开什么论坛会。
一天,天将黄昏,突然,有一只麻雀飞离我眼睛里的枝头,箭一样,向我家楼层的墙飞来,这种突如其来,我的眼光没有追上麻雀飞行的速度,这只飞向我家楼墙的麻雀呢?
我感觉,它可能飞进了我的卧室,我立马跑过去,一看,卧室的门窗紧闭,那么,这只有来无去的麻雀身在何处?这时,女儿 唤我吃晚饭,我只好放弃了这种追寻。
饭后,我进了书房,可是,我的心情刚刚安静下来,感觉这只麻雀又一次飞过我的眼前,我明白,这只是一个我眼前的幻影,一晃而过。
于是,书,翻开在眼前, 我却无法再看进去一个字,我想,这只小小的麻雀不会撞墙自杀吧?它不会因为患病无钱医治而自绝鸟类;它不会因为交不起学费而生绝念;它不会因为买了股票一跌、再跌而轻生;它更不会因为爱情、蜗居、遗产、外遇等之类的事件与自己过不去吧……
它没有死,我坚定地以为,可是,今夜它活在那里?
接着,我的心情移到了窗外,等着飞去的麻雀回来……
时隔几天,啊,我的眼睛终于发现:原来,我家楼房开凿地、安装空调预留的线路口、上面的一个洞口,已经成了我家麻雀的洞房、家,它们早晨飞出一对,晚间飞回一双……
春华秋实,一晃,六年的光景过去了,我的心情因为我家的麻雀而快乐起来,那些草、那些花、那些树,还有月落日出、风风雨雨,在我眼里渐渐地淡去。
一对小小的麻雀,没有鸿雁的鸣叫,也没有雄鹰的志向,但求,白天,能比翼双飞;夜晚,还能相依为伴。它们,为了自己的生活而忙碌着;为自己的爱恋而飞行着;为自己的幸福而安静着……不经意中,它们成了我眼里独特的风景,我的眼睛能不深切地不守望着它们吗;我的心能不与它们激昂自由的飞翔吗;我能不满心的畅快吗……
无论,我的房子再值钱,我也不会将它卖掉,我觉得,有我的爱、与居住在我家的一双麻雀、还有窗外的风景一同老去,真好!
于是,我只想安静的坐着,这已经成为我的一种习惯。
2010年11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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