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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10-27 10:12:14

美国人临摹涂鸦他国的东西,一如上海人做回锅肉:粗有其形,神韵就别太琢磨了。譬如,第一次知道意大利披萨就是在个美国动画片里:四头挂日本忍者眼影、操李小龙功夫腔调、吃意大利馅饼的绿色小东西,和一群自作聪明、没事打算颠覆地球——虽然许多时候我怀疑他们连个居民小区都颠覆不了——的坏蛋们斗智斗勇,世界叫做忍者神龟。美国人的调侃意味是这样表达的:四只龟公子在动画片里头,分别叫做达芬奇、米开朗基罗、拉斐尔——和爱因斯坦。 我一直相信着那头戴紫巾的持棍神龟叫爱因斯坦,直到有一天,读了原著,知道他本叫多纳泰罗——话说,达芬奇们在文艺复兴时排山倒海出产伟大作品的年份里,意大利也确实有多纳泰罗这么位雕塑家先生;这样的情况可能更接近于作者的原意。当然,相比于达、米、拉、乔托、提香等诸位先生,名声多少逊色些,于是只好找另一位顶缸——若从这个角度出发,这头紫巾龟叫什么都没关系。牛顿、笛卡儿、加利略(如果考虑到和披萨饼的渊源)。 问题是这样的,动画片里一头生活在纽约下水道里的龟,名字符号究竟叫什么,本来无关紧要;只是,这类情况出现一多,就显得有趣了。比如,在某张多半是盗版的⌒人四十》里,张学友对某语文老师吐着字幕:“上次高行健来我们学校的时候……”而我听见的却是“上次余秋雨来我们学校的时候……”又比如,另一张我用转了一下的电影里,一位先生说他喜欢金·凯利,而中文字幕则赫然打出“周星驰”。这种情况,很像一个老笑话里的段子:某位大师在讲堂中以一个漫长的笑话为开场白,静待翻译逐字逐句去对付它;结果该翻译只说了两句:“大师说了个笑话,大家一起笑一笑吧。” 时代递升的趋势犹如斑马线上密林般的腿,午后红茶、甜点心、一缕缱绻的微笑和细心照拂的花束,那抒告精心设置的理想。世界容不下对报纸内文逐行扫描、精雕细琢的人们,你只来得及走马观花,在飞闪过程中咀嚼一两个标题与词汇。语言像通向蜘蛛巢穴的小路,交错纵横,最后人们会被丝络裹住,被概念、词汇、意象和解释们缚成一团——所以在另一端,世界在逃避着。顺口溜般的彩铃在地铁车厢里盛开,周杰伦开始改用黄俊朗畅晓的歌词,某一两个方言词在每年的春节晚会寻到生机,被人民不断打进键盘举世传递。多纳泰罗?那是谁?爱因斯坦!YES,收到。啪一声击掌,信息接通,彼此离去。 许多年前的埃及,有些人相信,无论一个人中了什么巫术,只要念他的名字,就会恢复本来面目。他们的天真在于,幻想自己会永远生活在一个单名的世界里。就像《西游记》里的金角大王,拿着葫芦对孙悟空一一喊“行者孙”、“孙行者”、“者行孙”,大玩文字游戏一样。因为在那个妖仙单纯混居的世界,人人坐不更名,行不改姓,而如今,这些方略未必有用。你可以有无限的身份,或者是证件上的一系列数字,或者是一两个朋友间的昵称,在柜台前被叫到的号码,在家乡被父母叫到的小名,在写电子邮件时署下的签字,在某个游戏里的帐号。世界无限,上穷碧落下黄泉。你像生活在无限多层纸面上的蚂蚁,每一张纸上都有一个名字的倒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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