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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07-12 00:42:58
日落桃源 节选
成为特约宁人
生活在特约宁湖畔，做为一个客居外国人，观赏它的水，观赏它的岸，观赏水上的飞禽，观赏岸边的人们，就象看电影一样，无论多么亲切，似乎总跟自己不太相关。
当然，观湖也是满不错的事情:
我是一个植物狂，离不了鲜花，却不喜欢动物。小鸽子、小鸭子、小狗、小猫之类，不太能打动我的心。但在冰岛有些寂寞的世界里，见到满湖的飞禽还是很高兴的。那一天来了一个面包车，从上面下来的人把一袋袋的面包倒入湖中。我以为他们是专职喂养员，一问才知道他们是商店的，每天把卖不完的面包运到这里。湖边总是有小朋友向湖里抛着面包，每喂完一片，他们拍着手，兴奋着。这些飞禽眼尖耳灵，稍有动静，就会来个铺天盖地，那争抢的样子和儿童笑声混在一起，让人乐趣无限。
于是我经常带着相机，把大家抛喂飞禽的镜头拍下来。每天来拍，每天都有新意。我高兴极了，把照片寄给祖国亲人，讲述观禽的乐趣。
没有想到，在特约宁畔，赏湖属于低层的乐趣，高层次的乐趣不是赏湖。
那天，丈夫递给我一袋变得干硬的面包，让我去湖边喂禽。我说：“拿面包就不能拿相机了，我是去拍照的，需要看别人喂。” 然而丈夫是个见不得浪费的人，为了不浪费他辛苦买来的面包，一再说好话。我只好答应了，放下相机，拎着面包来到湖边。忽然，我发现一个天鹅盯我，眼光带着期待，接着有几只天鹅朝我移来，那样子简直象小孩找父母！我暗暗吃惊：“难道他们知道我的来意？以前我来这里他们怎么不理我呢？”我心里想着，取出一块面包，还没有抛下去，湖的形势发生变化，满湖的禽似乎都被我吸引了，急奔而来。一块二块，我抛着面包，湖的形势急速变化：以我为中心园点，全湖形成向内 放射的线条，满湖满湖，白花花的天鹅，翠绿绿的鸳鸯，黑鸦鸦的海鸟，一起直冲过来。最可怜的是那些大雁了，眼巴巴地，堆在岸边-------湖里一片，湖岸一片！大的一片，小的一片——我分发着，让他们全吃上，谁也别欺负谁。
他们吃的太香了，我带的太少了。手中空空的时候，四周静了下来，湖里岸边，高高的颈，象树林，一起望着我，几秒钟的时间里，不知有多少期待，多少感谢，多少亲近！我忽然感到，自己跟眼前的小东西产生了心灵的沟通，说不清彼此之间涤荡的是什么，只觉得一刹那，这些小东西在我眼里不再另类，我们有了感情，成了朋友，我好象融进了这些小东西生活的世界。
从那以后，我总是费尽心机地让家里的面包变硬，因为只要一硬，我就有理由拿出去喂“鸭”了。白天跟小东西玩一会，晚上，听着他们在窗外的叫声，真惬意！生活开始充实，陪伴我的不再只有无声的相机，这些嗷嗷待哺的小东西，组成心中神秘荡漾的世界。
也就是从那以后，我每次去湖边都是一幅主人的心态，再也没有觉得自己是临时客居这里的外国人，再也没有觉得特约宁有国界的隔膜。我只知道一片属于自然的湖水和一些来于自然的生灵在那里等着我，需要我的亲近，我呢，也需要它。湖边的喂鸭队伍接续不断。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有西方人，也有亚裔，只是没有专职的。
“只要拎着面包，你就会被这个湖所接纳，成为一个真正的湖边人”。这种归属感是以往带着相机旁观时难以体会到的。
......
（未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