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ketch 4 荷塘悦色

Sketch 4 荷塘悦色   

 

天台小屋附近有个池塘，不知什么时候开始我们叫它荷花池，后来才发觉，它根本没有名字。或者因为某年夏天的荷花开得漂亮，我们就一厢情愿地叫它荷花池，荷花开完，被围在池边，莲子莲叶都用完，还有泥巴里的莲藕，因为在这里有过几年的春夏秋冬，所以吃莲藕都想起荷花，想起荷花所在的池塘。

 

池边有好几个竹棚小亭，本来供人垂钓用，现在都日久失修，部分已被封。鱼，无人去钓，也不见得自在，池边有间棚屋食档，鱼的下场写在菜单牌子上。坐在棚屋望对岸，杨柳被修剪得有点憔悴，我还记得有年春天，杨柳长得郁郁青绿，迎风飘摇，我才领会到什么叫「柳如烟」，很多古诗词内的意境，现代城市人很难亲历其境，也只能意会了，到有机会看过见过，就可能发觉好些被滥用的字词，其实也是意到神传之作。

 

另一个荷花池，在一间会所前面，养的是锦鲤，种的是水莲花。水莲花又名水百合，其实与荷花不同种，花朵早开晚合，所以也叫睡莲。第一次见水莲花在菲律宾，坐在船上听划船的人唱歌，见到一堆一堆小小的莲花，问划船的人，他说是Water Lily，后来到印度，才知道有种水莲花很大，可以坐一个人在里面，于是想到神话中说的「坐莲」，原来也不是凭空杜撰的。可是水莲花主要用于人工庭园的装饰，养锦鲤又要一堆设备，没有荷花那么实用了，都是富人家的玩意。

 

第三个荷花池，在一个住它小区的边缘，记忆中也是个人工池塘，细细长长，几度小桥，叠叠流水，尽处也有一丛… …忘了是荷花还是水莲，那天沿旧路去找，找不到！大概认得那位置，已经是个停车场了。

 

三个荷花池，三种命运，你选那一种？我那一种都不选。我还是做人，做个思想行动都自由的人。我为自己定了一个新课题：悦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