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大病之后,对「回到过去」的恐惧感似乎放开了,借十一假期,把生活的时钟调过来,变回一只夜猫。
当夜去到某一时刻,大概零晨两点吧,正常人早已在梦中,那时才感到什么是寂静,静得连自己的心跳声都特别明显。远远近近只剩下自己那一窗灯火,黑暗中想像的空间很大,思潮活跃。
最初经历这状况大概是初中时候,那时疯狂地爰上绘画,可是日间无法摆开画具作画,只好等家人睡去,再偷偷起来,有时用完画纸,会裁报纸去做抽象的造型习作,也会试用一些奇怪的物料去制造不同的感觉,那是个很好玩的少年时代。
高中毕业,失去了美术老师的支持,那个好玩时代结束,直到入读护士学校,摆脱了家的束縛,却迎来更多纪律规范,于是当起学生会干事,想给沉闷的宿舍生活添点色采,心里总有些什么在跃动,那学生会干事的职务有很多文案工作,大概是那个时候开始,心思开始从画笔转流向文笔,发作的时间仍是晚上,一样好玩。
那仍是个「强说愁」的年纪,什么都感触一翻!有一次当夜班,也是深夜两三点,从医院望出去,看到远处楼房的一窗灯火,想到有灯火必有人,那深夜不眠的人究竟在做什么?会不会是个同类的陌生人?忽然有总神交的感觉,只是那「忽然」之后,又想到多年前的自己,那个疯狂爱画的自己,也不过是这样的一窗灯火... ...
又过了两三年,换了另一间医院,那时开始在报纸上发表一些文字,其中一篇叫《十年灯》,记的就是那种夜晚那一窗灯火,当时想一回头便十年了,已经不再作画,却与十年前的自己凭一窗灯火相认,却彷如隔世。
想不到往后一次记忆的隔离,把前后两段人生的某些关联隔开了,另一次回头,竟然在二十年后,才突然抽出一把线索,认不得... ...
又天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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