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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03-10 13:25:08

遇见的时候,他需要一个人的景仰,她需要一个人来统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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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一起去一个地方。走在路上彼此沉默。不善言辞的两个人,言语往往让他们找不到方向。
    ??等公车。很多的人。隐隐看到公车的数字从路的那一头颠簸而来,人群都开始严阵以待。他看了看公车里挤成麻酱的乘客和车下蓄势待发的拥挤人群,犹豫着说:要不我们等下一趟吧。
    ??她想起很久以前,另一个男孩子拉着她去挤公车的情景。他替她挡住拥挤的人潮,让她先上车去找座,投币时看着坐着等他的她笑。
    ??她对他说好。于是空气又冷了下去。两个人就这样彼此沉默着等待,等待下一辆公车,等待谁先开口。
    ??车冷冷淡淡的开着,人们冷冷淡淡的看着窗外。她总觉得沉默的公车里是很可怕的,人们拥挤在一起,却漠然的切断了自己和周围和世界的所有关联,孑然一身的孤立。
    ??他坐在她前面的位置,坐姿端正。他后面的头发立着几撮,轻轻的打着颤,她突然有种柔软的情绪,心里像是有一根细细的草,随着他的头发轻轻的打颤。空气很干燥,车辆懒散的行走,旁边的车辆跑过去,扬起一阵阵尘土,在阳光下,空气显得昏黄。他回过头,轻声说:我们下车吧。
    ????
    ??他们过马路。走到斑马线中央,绿灯突然亮了,车辆开始穿梭,他拉住走在前面的她,他们站在路中央,车辆来来往往。他放开她的胳膊,抱歉的红了脸,偷偷往她那边望过去,看见她坦然的脸,于是开始自责,她应该是不会计较这样的动作的吧,这本身也很正常不必自责;他放开她的胳膊,她心跳得很厉害,装作无意的看了看旁边他的脸,泰然自若,于是惭愧的在心里责怪自己太敏感。他们在下一个红灯亮起时过了马路。各自想着同样的一个瞬间,然后各自故作淡定的在心里告诉自己:你太多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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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他们结束了行程,在她的宿舍楼底下互相道别,他们都一直保持着一种相对安静的状态。很少的话,浅浅的微笑。回来的路上他们曾遇见一只黄色的流浪猫,他们分别对它说的话,比彼此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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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SN上他的头像亮了一下,又果断的黯淡了下去,她敲出来的问候也没来得及发出去。这样的情况不总发生。更多时候他们会在MSN上聊很久很久,不知道为什么可以聊那么长时间,一直到夜深人静,一直到天际泛白。零零总总,直到所有东西都掏出来聊了一遍,然后再也没有别的什么可以说,彼此才道晚安。可是下一次,又可以这样零零总总把另外的事情翻出来聊到没有什么别的可以说。
    ??他害怕她的停顿。有时候,他发出一句话后,她久久没有回音,好像睡了过去。然后聊天记录就这样静止下来。他忍不住问她:是睡着了么?她迅速的回:没有。可是她停顿下来,不给任何理由。
    ??她害怕他说:算了,说点别的。她能想象他失望的表情。他认为她会懂会感兴趣的问题,而她却理解不了。他说算了,她就开始自责。痛恨自己的浅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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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的时候可能刚刚开始,就已经没有什么别的可以说。于是他们双双道了晚安,关掉MSN,然后打开其他的页面,在网络的其他角落继续做其他的事情。他知道她没有下线,她也知道他没有下线。他们看见对方的帐号出现在同一个BBS里,看见对方的博客刚刚有更新……可是他们对此视而不见,假装对方是真的下线了,因为各自已说了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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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总是迫不及待的就妥协。他总是尽可能的不争执。
    ??他说这个地方你的想法不对,不是这样的。她就说好吧,也许是的。然后他就会说好了,我们不要讨论这样的问题了。她就说好。他们一路丢弃着会让彼此感到与对方交流困难的话题,心照不宣的闭上眼睛不去看悬浮在两人之间漂移不定的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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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不在线的时候,她用脱机状态在线等他。他若上了线,她几分钟后就改成“离开”状态——他能看见她在线,同时对其他人挂上“谢绝打扰”的牌子。她说:你那么早就上线了啊。他说呵呵我也刚来。于是她在电脑边微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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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每天用心记录生活的细节,晚上说给她听。他揣摩一些语句,试图让他们的交谈更加鲜活。
    ??她在一群人K歌的间隙会不经意的想到他,不知道他喜不喜欢唱K,喜欢什么样的歌?她戴上面具在节日狂欢的街头又笑又跳,突然的想把这样温暖的情绪与他分享。自习的空当,拿起笔些没有头绪的话,用第二人称,在回宿舍的时候轻轻塞进教室外的垃圾桶,像是投进邮筒一样小心翼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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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各自想着同一件事,然后各自故作淡定的在心里告诉自己:你太多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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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遇见的时候,他需要一个人的景仰,她需要一个人来统治。
    ??他不确定这个人是谁,她也不确定这个人是谁。他们闭上眼睛各自微笑着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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