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央视记者芮成钢出尽了风头。原因众所周知,他在首尔举行的G20峰会上“抢问”了奥巴马。在记者会上,奥巴马表示要把最后一个提问机会留给韩国记者,芮成钢站起来称“想代表亚洲问一个问题”,奥巴马在了解他的身份后说:“公平起见,该轮到韩国记者提问。”但芮成钢坚持:“如果韩国朋友可以让我代表他们提问呢,好不好?”在韩国记者无人举手的情况下,奥巴马不得不回答了芮成钢的提问。
此事立刻成为媒体报道的热点,赞同者、反对者针锋相对。不过,在此后来自CCTV2的视频中,呈现的却是芮成钢与奥巴马谈笑风生,场面十分融洽。前者表明自己的中国人身份并称自己可以代表亚洲,奥巴马给予充分肯定并幽默地赞其英语说得好,接着便是提问和回答。但这段报道无疑是残缺的,CCTV2剪掉了奥巴马坚持希望韩国记者提问的段落。
从完整的视频来看,奥巴马对于韩国记者无一举手感到意外和尴尬,对于芮成钢的坚持和“代表”,他明显感到不快,但在韩国记者两度无人提问的情况下,奥巴马只能接受芮成钢的提问。
在国内舆论对此事的评论中,很多人认为芮成钢的表现无可指责,因为他是在采访,甚至还有人说“芮成钢比奥巴马优秀”,大有“逼奥巴马就范,长中国人志气”的痛快。但这种看法实在是大错而特错,在国际公共场合,在任何一个国家元首举行的新闻发布会上,芮成钢这样的坚持和“代表”都会让人感到不快,因为在一国元首明确表达意愿的情况下,记者的坚持争抢已经超出了新闻工作的职业范围。
实际上,这不是芮成钢第一次主动代表别人乃至别国了。在去年的伦敦G20峰会上,还是面对奥巴马,芮成钢连续提出两个问题,一个是声称“代表中国”,一个是声称“代表全世界”。奥巴马当时强调,“我只是美国的总统,不是中国的主席,也不是日本首相,我不是参加峰会各位的首脑。我最直接的责任是让我们美国的人民生活得更好,这才是他们选举我到这个职位的目的。”对于奥巴马的回答,芮成钢自我感觉相当好,在央视博客中称,奥巴马“与我轻松互动,露出灿烂笑容的同时,幽默且不失深刻,掀起了奥巴马记者会的第一个小高潮”。
真遗憾,中国的记者们难道听不出好歹了?正如有国内学者批评,一些中国记者不去钻研国际公共话语体系,动辄拿出带有鲜明国内特色的语言在国际场合大发挥,看起来牛皮哄哄,大长民族脸面,其实这种“中国可以说不”的传播方式让世界其他国家媒体对此反感,使中国国家形象受损,因为中国记者似乎连基本的公共外交理念与礼节都不懂。
芮成钢这种“代表控”的表态,对中国的负面影响相当大。安邦首席研究员陈功对此评价:芮成钢的表现就是一个小屁孩,而这个小屁孩这次坏了大事。一是因为想卖弄嘴皮子而戏弄奥巴马,就得罪了这个世界的一大批人,为中国树立了一大批的敌人;二是这种卖弄开了一个不好的头,今后中国领导人在国际上也会面对同样的情况,甚至遇到更有创意的挑战;三是芮成钢超越了记者本份,一个好记者应该是忠实记述别人的讲话,而不是像一个政治人物那样,直接跳上舞台。
在我们看来,芮成钢的两次“代表门”事件,不仅显示了他个人缺乏真正国际认可的新闻职业素养,还反映了中央电视台在严肃新闻工作上的空虚--央视缺乏有专业能力和职业素养的记者。别看中国在国际上受到的关注度在提高,但央视却跟不上中国崛起的步伐,在真正重大的国际场合,央视根本派不出真正的高手了!
回顾央视近年来的发展,不能不让人感到失望。作为中国最大的电视新闻机构,央视越来越不懂什么是新闻。中央电视台前副台长陈汉元曾经评价:“中国的电视恐怕没有真正的新闻。”这看似绝对的评价,实际上是对央视恰如其分的评价。在陈功看来,央视问题的实质,除了在新闻内容上的管制,还是近年弥漫中央电视台的“新闻娱乐化”的必然结果,央视比过去更懂娱乐化和赚钱,但就是不懂什么是“严肃新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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