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喜欢一个关于茅威涛的舞台专辑,濮存昕解说的声音沉缓有力,一场一场地变换着油彩与衣裳,何文秀,候方域,陆游,唐寅,焦仲卿,或郁怒悲沉,或深情狂放,在水袖朱唇间,次第鲜活。难以想像一个人可以盛开出如此众多而丰艳的灵魂,即使她是一个演员,即使这盛放只在于那一片弦歌地。
《孔雀东南飞》中满场弥漫迤逦的大红披风固然让人惊艳,我却更喜欢她在《陆游与唐琬》中的扮相,蓝衫长剑,束了细瘦的腰身萧然独立,微微蹙着双眉,俊迈中一抹凄艳,看在眼里,也不知道让我心折还是心碎。我的性格虽然有时很是狂暴,却并不喜欢某些摇滚歌手的声嘶力竭,看着他们在台上分筋错骨般呐喊着爱情,生死与黑暗的宿命,我却不无恶意地乐不可支;但若有人深衣广袖,轻吟一段:自小儿豪门惯使酒,偌大的烟花不放愁,庭槐吹暮秋......,似笑非笑地唱来,只怕吾命休矣。如果真有这么一个人,必定就是有着茅威涛那般的眉目唇齿,那样一派时而亮直清迈时而慵懒疏犷的男子气,让我丝毫不觉反串的矫揉忸怩,心神俱驰。
曾听别人笑谈起何为贵族气质,有种说法是看他能否配得上文艺复兴时期的屋顶,而茅威涛呢,她总让我想起深广的庭园,凝碧的苍槐暮风,秋江上白萍点点,一嗔一笑,皆是古意。男子如她,怎不教人满心柔软;女子如她,怎不教人满心惊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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