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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08-04 13:16:45
如果我将结婚了,我想用绣球来决定我要嫁的那个人。
这个长得不丑的女人,应该会招来很多应婚的。认识的和不认识的人。
竞绣球的场地四周张贴有关于我的大量宣传系列照、自述及画得乱七八糟的小诗。从出生到现在的全悉照片,站着、坐着、舞着的,甜笑、生气、讨债似的,还有那张大学宿舍里抱着曾经是心爱吉它的照片,以补充说明这女人勉强算得上多才多艺。
来了挺多人,商人、教师、暴发户、清洁工、瘸子…,大抵这类人有这个闲。当然他们应不全是都只为捡个新娘,或者只想来看看,在这个自由婚恋的时代,这个疯女人到底想干些什么。
我从小小的阁窗上望着蜂拥的人群,他们于我都一样,因为我都没有爱过他们。可我于他们不太一样,有人喜欢我、有人不喜欢我、有人认识我、有人不认识我。为了公平起见,我制定了规则,对于特别想娶我,却担心抢不到绣球的人,都可以优先有一次机会抢断绣球。关于这个优先规则有三点说明:
一是优先人必须在三分钟内用言语打动我;或者只字不语,在十秒内,用眼神打动我;
二是如果打动成功,那么当场日宴到来群众,既致歉亦证婚;
三是打动失败的同时,将失去与阁楼下人群同竞绣球的机会。
得到优先权的机会很公平,“丢铜板”—三次都正面就有先进阁楼的入场券。
进了阁楼的都是想说话,喜欢说话的,无一 “电眼梁” 类人,由此假设今后较长一段时期内,梁的电眼仍将继续保有其垄断性。
第一个说很喜欢我。问“喜欢我什么?”,答“美貌、智慧、善良,关于你的一切都喜欢”。我认真地问:“医生说我只剩三天的命,你还愿意娶我吗?”第一个怔住了;
第二个说要给我幸福。我说谢谢,问“你想给我的幸福是什么?”,他说“面包、房子、车子、孩子”“太多了,我消化不良,你可不可以慢慢给我,一件件给我。但此之前,我想确定你说的话是不是真的,所以我想现在就看看你的心,看它是不是鲜红的,看它会不会很快变坏”第二个愣住了,半晌没有回过神来;
第三个…
最后一个说,“我想把你养起来,给你空间、给你氧气,像养花一样,欣赏你、爱护你”诗一般的动听。我怔了怔,好一会儿说不出话,一旁观看的都以为就要默许了。
听得出,外围的闹声愈发躁动,已由喧哗、嘈杂升级至咒骂声。显然人群已经很不耐烦了,我再次看了眼说要把我当花养的那个人,拿起绣球,走到骑楼上,看着已然沸腾的人群,向着天,用力抛出绣球。回答似地自语“种子洒出去了,你连种子都没有,怎么养花呢”。
玫瑰红的绣球在天上划了一道美丽的弧线,紧跟着一阵躁动,半响,绣球落定,眼见一秃发的男子狠狠抱住它不放,仿佛上帝赐予他的,谁也不能抢夺。然而竟是个一声不吭的,正窃喜是否“电眼梁”?人群中突然冒出句“是个哑巴”。人群顿哗然,于是咳笑、奸笑、怪笑、唉声叹气声一片,就是没有喝彩也没有掌声……
嘈杂声随着人群的散去渐渐静寂下来。
留下依然紧紧抱着绣球的哑巴,仰视着我那由阁楼撑起的高高在上,木木地对视过来……
尘埃落定,就你了,我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