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这本书的时候其实是有些左右为难的,当时在它和克劳夫兹的《桶子》之间很是徘徊了一下,最终选择它有两个原因,一是因为它获得过梅菲斯特奖,而某七是有点沽名钓誉的;二是因为《桶子》的广告则打得很恶心,说什么“对AC不屑一顾的钱德勒对该书大为赞赏”,靠,就钱德勒那样无聊的硬汉派还好意思对AC不屑一顾,于是顺带着对这本书也起了点小恶感(无辜的克劳夫兹呀!孤代表你,给钱德勒一记天马流星拳)!于是乎,结局就是把雾舍巧的《二重身宫》带回来了。
其实我对这本书的期望并不高,能达到行人的水平就及格了,而且日本的新本格和变格几乎也就没分别,我也提前做好了看到挑战肠胃的死亡场面和超过理解范围之外的变态动机的打算,在这样的预先心理准备之下,阅读的结果竟然还是有些意外的惊喜的(想希望吗,那就要先学会失望)。
“二重身”,在心理学上是指自己能看到自己的映像的心理状态,在心灵世界中,能看到“二重身”的人,都逃不过死亡的厄运。
从总体阅读感受来说,《二重身宫》就像一串连环,一个个起伏的推理相扣,一直延伸到结局和真相,我花的时间很少,一口气看下来也不觉得疲倦,很大原因就是因为它有分散繁多的悬念和解答,总能挑起人的阅读意愿和阅读兴趣。不过也像大部分新本格派的孤岛模式一样有着明显的缺点:死亡场面支离破碎,很是恶心;密室完全依靠机械方式来解答,而孤是更喜欢心理密室一些的,这一点《二重身宫》尤其过分,整个就一玩具模型的感觉,哥特式的尖顶是为了隐藏起吊设备,电梯的作用是让楼层上下移动(天哪,多么庞大的工程,更可怕的是,竟然没有声息,连晃动都很微弱),四层窗户,不透光,贴上窗帘和风景的图片迷惑人的视觉,地上一个密室地下一个密室,把那栋流冰馆都快折腾成变形金刚了,如果说行人的馆系列设计已经非常做作了的话,那么雾舍的这栋建筑就是彻底的匪夷所思了,这样一来,作者和读者完全站在了不平等的地位上,能对结论有所帮助的东西恰恰是作者刻意设置和隐藏的东西,严重违反了范达因的二十一条,限制了读者的思维空间弱化了思维乐趣,用这样的方式来造成真相的出人意表,胜之不武。说实话,我一向觉得推理小说探讨的是人性,而不是建筑创意。
再说连环杀人计划,其实这都逃不开AC的模式,封闭的环境,有限的人数,不断地死亡,凶手就在我们中间。《二重身宫》在这点上倒没什么大的创意,只是在尸体上做了很大地文章,一会隐藏一会焚烧的,感觉凶手就是一只忙碌的小蜜蜂,天晓得,这么大的动静怎么瞒天过海呢,于是可怜的其他人就只好享受氯仿的香甜气息了(胜之不武呀大人),谋杀过程是很混乱的,最后关于凉子远峰和泽木的凶手推理不断提出然后否定,可是真相却是最让我失望的那一个。AC和行人的设置是让凶手提前死亡或出现提前死亡状态,但是却提前设好了“一个都不能少”的埋伏,雾舍虽然反其道行之,让人在猜凶手阶段有所迷惑,但另一方面也降低了谋杀技巧和能力呀,丫还有个帮手,再减分。
然后说到真相,谋划过程是复杂又复杂,但百分之八十不能归功于凶手,而应该感谢建筑师(丫还被殉葬了,没天理呀!),而支撑这个犯罪计划的动机是什么呢,就因为凶手的妹妹意外死亡,于是乎此人把已死的妹妹高度神化,要杀掉一切与此事有一星半点关系的人,包括自己的祖父和弟弟,真不是一般二般的BT呀大人!这种极度异化人性的动机实在不讨人喜欢,但偏偏却是日本推理作家的群体爱好对象,从江户川到横沟到岛田到行人再到现在的雾舍,都是一脉相传源远流长,实在让孤义愤填膺。与此相比,京极夏彦的《姑获鸟之夏》实在是难得的佳作,直面人性与思维的死角,比这些故弄玄虚的仇恨和建筑模型高明多了。
说了这么多,似乎都是抱怨之词,那么惊喜再哪里呢,一方面是某些细微处的推理,比如出租车的来去,比如从门把手转动方向推断左撇子,比如后动悟君一步步接近真相的思考过程,这些方面都还是很不错的;而其中的人物刻画方面就不怎样了,很漫画的感觉,受害人几乎没什么鲜明的性格,侦探团人数众多,但除了后动君,其他基本就是观光冒险人士:深入敌境自负为名侦探的鸣海君成了敌方的棋子,招之即来挥之即去,整个一活动布景;翔君和广美的恋情故事倒有点意思,但很显然此两人的情商与智商成绝对反比趋势;大前田君开了一次锁,完成了他对广美的承诺,可惜救出来的是心上人和她的情人(这可怜孩子!);小关君的存在完全是为了添点灵异色彩,所谓的脑海中的预兆毫无意义,最后冒充凉子附身安慰鸣海君还被识破,郁闷到顶了。
李某人的译本也不怎么样,有时候一段话要读上几遍才能明白,晕,发现这篇凌乱的读后感一写,本来有限的惊喜竟然都变成怨念了,不能再说了。
接下去看AC的《怪钟疑案》,似乎是并不出彩的一本,真郁闷,下次一定去拿《ABC谋杀案》——AC的前十里唯一还没有阅读的一本,希望不会是最后的惊喜。
ps,读完后对书名有点晕,所谓的“二重身”在本书中就是建筑构造和双胞胎吗,太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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