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母亲例行给我打电话。就在我听的昏昏欲睡的时候,她说要告诉我一件让人感动的事情:
今天下午,他们老年合唱团的团长陪同一位老人回来看他们训练。
这位老人也曾是他们的团员,但是因为罹患癌症离开治疗去了。
母亲说老人的癌症很早就有,以前切除过,一直抗争着,可是后来又复发了。也曾看到他推着轮椅上的爱人一起前来,据说老两口的身体一向不好。老人是医生,两个孩子在加拿大。
原来,这次归来,是他的告别之旅。
因为化疗的缘故,老人嗓子已经完全不行了,发音困难嗓音嘶哑。
老人很吃力却很坦诚的相告大家,这次来,也许就是与各位老朋友相见的最后一面了。之后就要去进行封闭化疗,情况很不好,如果理想也许可以撑个一年半载,如果不好的话,也许很快.....
老人还说,他已经准备好了后事,遗体会捐献解剖,而眼角膜也会捐献出来,这样他的双眼就可以继续留在世上看这个美好的世界了。
因为老人发音费力,所以已经无法和大家合唱了。所以最后,由老人家弹琴,大家一起合唱了一曲《美丽的梦神》。
“每个人最后都会有这一天。我们都说他能做到那么坦荡的面对是多么难得的一件事,人哪,就是那么快....”母亲感叹,我能听出她话音中的情感起伏。
母亲在电话那端动情的述说,电话这头我在默默流泪。不敢哭泣出声而只能暗自潸然泪下,因为我怕如果我哭出声来,母亲的感情也会一触而溃。当然,母亲比我想象的坚强的多。
这是一个忧伤的故事,我在敲字回想的时候仍然会泪湿眼眶不能自已。
生如夏花之灿烂,死如秋叶之静美。这是多么美好的场景,可是我想我还是做不到。生死对我似乎永远是不敢提及尽量回避的话题。对一个即将逝去的素昧平生的生命我尚且如此难过心痛,若对自己或亲人即将逝去的生命,则更难做到这般坦然和从容,因为有太多的放不下。我惧怕着面对死亡,也许并不是死亡本身,而是那最后的告别。我对这个世界永远眷恋,我对滚滚红尘有所希冀,我惧怕着失去那些拥有的所爱,惧怕着面对那些告别的时刻。
那天不知道在哪里看到的一个帖子,是个网友算的一笔亲情账:假设她的父亲能活到90岁,那她六十岁的父亲现在还剩下30年;假设她每年能回家一次,她见父亲也只剩下30次;再假设每次回家能待3天,能陪父亲的就只有区区90天了。。。亲情是不能欠的账,子欲养而亲不待,错过了就不能回头了。我突然觉得触目惊心,有种撕心裂肺的痛。自己实在太不孝顺太不懂事,每周我妈打电话给我,我都觉得是浪费时间,一边看电视一边哼哼哈哈的跟她敷衍了事。
既然害怕生命的告别,那就珍惜相处的每一分每一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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