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帶老婆孩子去粘知了。
我們小區綠化不好,樹都很矮,並且都砍了腦袋——此種不幸的柳樹,我的大學校園裡也有很多,我管它叫“髡柳”,如同人受髡刑一般——自然沒有幾個知了。 于是我們坐車去了以前租住的那個小區。
兩年前我們粘過一次知了。 當時老婆正懷著朵朵,平時基本不下樓,但那天翫了整整一個下午。 老婆是在東北長大的,此前都沒有見過“知了”這種東西。 而我是山東人,小時候一到夏天,小孩子都纏著大人去粘知了——拿一跟竹竿,頂端纏上“面筋”,也就是面粉洗去了澱粉之後的東西,往知了的翅膀上一碰,OK,它就飛不走了。 這是我們那裡的每一個小孩都有的童年娛樂。 我一直覺得現在在城裡長大的孩子太可憐,大自然裡的植物動物幾乎什麼都看不到,卻只能接觸電視、互聯網、遊戲這麼些東西,而那些與自然親近的遊戲,如河裡摸魚,樹上粘知了,挖田鼠洞,掏鳥窩,看小燕子試飛,對他們而言已經是很奢侈的事情了。
小時候粘的知了,都是煎了吃的。 好像還頗有一些大人,以此為下酒菜。 然而,現在老媽再把知了如法砲制成為一道菜,不知道究竟是因為不忍心還是覺得不潔,我卻不敢下箸了。 兩年前粘知了時遇到一個中年人,也拿著釣魚竿在粘知了,問我們粘了幹嘛,我說:吃! 他很不屑,說:你們是南方人吧?北京沒有吃這東西的!
不過知了確實可以吃的。 後來我讀了一本書,元人李治的《敬齊古今黈》,卷九有這麼一段考證——
《莊子》說佝僂丈人承蜩,嘗讀至此而疑之。 蜩,蟬也。 佝僂者承之,則亦安用而取之耶? 後讀《禮記》及《荀子》,始得其說。 《禮記·內則》數庶珍則有“爵、鷃、蜩、范”等物, 鄭氏注云:“蜩,蟬也;范,蜂也。” 又,《荀子·致仕》云:“耀蟬者務在明其火,振其樹而已。火不明,雖振其樹無益也。” 楊倞注曰:“南方人照蟬,取而食之。” 則知承蜩者,所以取供食用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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