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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09-06 15:47:37

6月16日,新公司上班头一天,和经理请假说8月10日回家结婚,经理面露难色,未准。
8月初,新公司上班将过试用期,再和经理请假说8月24日回家结婚,经理面露难色,准了。
8月20日,老婆和岳父母先行回甘肃。我没买到卧铺,只有硬座。开始泡火车票网,等待黄牛拯救。
8月21日晚,求得转让卧铺一张。转让者讲述了他的故事:自己曾熬夜排队买票,见一70老人哭求一张卧铺,售票人员冷若冰霜,80岁也没有。亲见买票之不易后,托人情多方活动,劳动了部长级人物,却临时起了变故,多出了票,只好转让。
8月22日下午,衔着一枚梦龙雪糕,下班直奔火车站。
8月23日晚,到家。家中已然热闹非凡,亲戚老乡来去频频,老爹在陪人吃饭喝酒、老妈和小婶做饭忙,完全顾不上理我。倒是媳妇一头扎进怀里,哭诉婚礼准备之不周,后经岳父母闭门苦劝,稍安。是夜,烦事萦绕,难以入睡。
8月24日,早起。媳妇去化妆,姐夫和我组织婚车。然后,按部就班,接新娘、回家、去婚礼大厅、迎客、婚礼、敬酒、送客、收工。我长嘘一口气,和老婆、父母斗争了一年多,为此差点离了婚,最后无路可逃的中国式婚礼终于办完了。
8月25日,早起。送岳父母去兰州坐火车回北京。在火车站,我岳母表现了惊人的生存能力和良好的竞技状态,50多岁的老太太,背着一大包东西,在如狼似虎的上车人群中,第一个冲上火车,并占了四个座。
8月25日,傍晚。送走了父母的我俩在如家快捷酒店安顿下来,准备甜蜜一下。第一次和女性开房间,有点尴尬。洗澡完毕,老婆媚眼横斜说,我们得6次吧,我说,不如杀了我。一次后,时间尚早,决定去吃夜宵。打车奔超市买了红酒,奔肯德基买了全家桶,杀回旅馆,饕餮一顿。二次后,沉沉睡去。
8月26日,早慵起,再来一次。Check Out,逛街,坐火车。途中和一山丹农民大哥聊天,他说现在农村也逐渐富起来了,可是他们还是看不上有线电视,更别提电影KTV酒吧歌剧话剧音乐会了,也没法让自己的孩子接受更好的教育。返回家中,已是晚上七八点。
8月27日,颠簸两个多小时的汽车,来到乡下姥姥家。姥姥姥爷身体都很健朗,姥姥健谈,姥爷少语。舅舅招呼人杀羊,舅母晚饭准备中。不久,表妹也下乡来,再不久,三姨携子闻风而来,一时好不热闹。晚饭之前,抽空去看了在附近养牛场打工的二叔。十多年没见,二叔依然和蔼亲切,只是眼疾痊愈后的他身体更加清瘦,让人怜惜。二叔命运多舛,被文革耽误,没有考上大学,因为家境不好,50多岁的人了,还是光棍一条。庄家人的晚年,又无妻儿,该如何度过?养牛场周围,有百亩的油菜花地,放眼望去,无际的绿树黄花,静谧而灿烂,像二叔的笑脸,却让我忧伤。回到姥姥家,整盆的香气四溢的大煮羊肉端上来了,一家人吃饭聊天,深夜方休。睡前,在野地里撒尿,又见满天繁星和纯粹的乡下的黑夜,拥抱着无数愉快的年少记忆。


8月28日,早起回城。姥爷、三姨、舅妈来相送。我记忆中的三姨,还是刚过门不久的俊俏新媳妇,现在的她,黑了,也老了,似乎还矮了些,就像其它的农妇。只是眼睛还水汪汪的,说话还那么大声、风趣、生动。这次见面,她常说的话是:看你们,命真好,在北京,不像我们,生活只有数量,没有质量。这话让我很揪心,尽管我不能代表国家向大西北的农民说声对不起,亏待你们了。我知道她的苦,三姨夫常年在外跑运输,一家老小的地她一个人种着,饭一个人做着,两个儿子,一个人抚养着——她太疼儿子,只让儿子好好读书,从来舍不得使唤。我想跟她说有空来北京,我陪着你到处转转,但也知道她一定不肯,她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孩子身上,要攒钱供他们读完大学。三姨是个倔强坚强好面子的女人。
8月29日,和父母老婆同游本地最著名风景,东湖。这是在戈壁滩上人工挖成的一道风景,水源主要是本地冶炼厂净化过的工业废水。湖很大,水湛蓝,水草丰茂,水波荡漾,时见小鱼穿梭,时有野鸭戏水,甚至还有水鸟在低空逡巡,不时一头扎进水里。在我看来,这里虽没有西湖,圆明园的曲径楼阁和文化底蕴,却有天蓝水清和安静祥和。它们没法和这里相提并论,这里是家。


8月30日,和媳妇踏上回京的火车。此时正值暑期返校高峰,一票难求,托尽关系只弄得两张硬座。近三十个小时的路程,车厢拥挤的像即将被撑破的饺子。想上厕所吗?就地吧。当火车在31日晚八点爬进北京站时,每个人都几近崩溃。
回想这一趟忙碌的结婚之旅,除了在苦闷的铁道上和陋俗的婚宴中,其它都是美好,连思念和忧伤都很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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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主人留下些什么吧!~~

chinaunix网友2008-09-07 11:18:20

呵呵,恭喜恭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