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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05-08 17:22:34

[转贴]日本社会中最难缠的“毒妇”--女坂
文章提交者:江海寄余生 加帖在 【凯迪网络】

日本社会中最难缠的“毒妇”--女坂

2007-05-04 21:58:10 陈希我的BLOG

    在日本人群体中,有两类人难缠。一是中年男人。男人到这时,基本事业有成,有了一定的社会地位,不是老板,也在会社里成了部长、课长,至少也是“先辈”,如日中天;在经济上,也有了比较丰厚的收入。总之属于强势群体,可以横行霸道。当然还有自身的因素,说得好听些,是年富力强;说得不好听,人混到这种年龄段,没有了青春期的羞怯(即使行,也不敢),也没有了老年人的慈祥(不行,也知天命而收敛了),中年男人,有能力做坏事,也不怕做坏事,天不怕地不怕,俨然啥也不在乎的公狗。

    另一类人是老年女人。与中年男人不同,老年女人不是以“恶”,而是以“毒”的方式出现。女人横行霸道,无论如何难以得到社会的认同,于是只能采用迂回的战术。贾宝玉说“女人是水做的骨肉”,倒可以另一种解释。老子曰:“天下莫柔弱于水,而攻坚者莫之能胜,以其无以易之,柔之胜刚,弱之胜强。”这是弱的力量。明明是在操纵你,态度却是和蔼的,甚至是温柔的,让你无以抗拒,不得不屈从;明明是在整你,但仍然客客气气,甚至恭恭敬敬。

    众所周知,日本的女人是很受压抑的。富士谷笃子曾感慨:日本是主要靠女性确立民族文化特点的国家,这在世界上绝无仅有的;而女性基本不能参与社会,在发达国家中,日本也是绝无仅有。这种情况即使到了“二战”后,实行民主体制了,也没改变。女人从少女时代就开始忍耐,为人妻,为人媳妇;在家,在单位。在单位里,女性职员被认为理所当然要承担服务性工作,擦桌子、搞卫生、倒茶冲咖啡,甚至还要承受男性职员的性骚扰。女人唯一可以行使权力的,就是对自己的孩子。但这也不过是对小孩家的统治,类似于班干部,“孩子王”罢了。一方面是受着压抑,一方面是对权力的向往,如此,一旦有机会,“多年媳妇熬成了婆”,自然就变本加厉了。

    一般日本女性能够企及的权力顶峰,只能是当婆婆。所以毒老女人的典型形象,往往是婆婆。但是媳妇也不是善良的主,她们是未来的婆婆,婆婆是以前的媳妇,她们是一个人生的两个阶段。本尼·迪克特在她的《菊与刀》里,就写到了这两个人生阶段的演变:“媳妇在表面上总是无限温顺的。然而,这些温柔可爱的媳妇,随着世代的变迁,都会变成苛刻、唠叨、吹毛求疵的婆婆,与自己以前的婆婆一样。她们年轻做媳妇时,无法任性,但并未因此就真的成为温顺的人。到了晚年,她们就仿佛把多年积压的怨气发泄到媳妇头上。”

    我比较相信常态下的成长。那是一种正常的生长,所结的果也会是正常的。那种“逆境成才”的理论,不过是理论家的做作说辞,或是不幸者的自我安慰。顺境中的人,虽然可能不更世事、没出息,但也豁达,容易成为好人。好人是养出来的,就好像好孩子是鼓励出来的。试想想,如果遇到的都是好事,觉得全世界都宠着我,我哪里还会对世界有仇恨之心?相反的,一个人要是事事不顺心,处处碰壁,摔打得遍体鳞伤,他怎么可能不产生怨恨,对社会生出报复的心理?即使后来他得到了帮助,伤口也未必愈合,甚至还会更刺激了自卑之心,心态更加扭曲。

    大凡人都不愿意当弱者,都想当强者,都想统治人、压迫人,但是常常不可能,于是就反抗。但即使反抗,也并非想反抗就能反抗的。这里有能不能反抗的因素,你反抗的往往是整个社会评价系统。汉纳·阿伦特指出:统治由两种权力维系,第一种权力来自公众对该权力的认同,第二种权力是通过暴力强加的。这第一种要比第二种难以反抗得多。既然是整个社会评价系统,就也可能连你自己也被规驯了。布尔迪厄在《男性统治》里提出一个概念:象征暴力。所谓“象征”,就是能被懂得规约的人所理解,比如军服上的军衔和条纹,不需要用文字注明,一见就知道是什么官,从而服从之。女人读懂了女人应该是什么样子,认可了它,服从了它,于是对反抗很心虚,觉得这不是正当、正常的。于是我们常见女人教训女人,说:咱们女人家应该什么样子。即使要犯上作乱,也只能是以“毒”的形式。

    日本有个形容女人的词:“狂气”。“狂气”就是“毒” ,外表温顺,内心扭曲。当然这个“毒”,是“阴毒”。中国女人也“毒”,但更多的是“阳毒”。“阳毒”跟“阴毒”不同在于“明”,但也不是明目张胆、面对面抗争,只是恃弱张狂,《金锁记》里的曹七巧就是典型。而在日本女人伦那里则是另一番景象。伦是日本女作家圆地文子小说《女坂》里的主人公。根据日本《广辞苑》解释:坂,指的是一边高一边低的倾斜的道路。所以汉语里翻译成坡,大林宣彦的描写四姐妹成长的电影《姊妹坂》,中国就翻译成《姐妹坡》。坡也被比喻为物事区别的境界,女坂,即是跟男人世界相区别的女人世界。伦是明治政府的内务官僚白川家的正妻,掌管家务,“头发一丝不乱。办事一丝不苟”。在封建家长制中,她虽然处在正妻地位,但是她并不幸福,她虽然有自我主张,但是她毕竟是个女人,不能实现,她饱受压抑。丈夫纳妾,甚至第二个妾还是她和丈夫一起抚养的养女,她都竭力满足了丈夫。她不发怒,甚至不哼一声,她的不满和创伤和自我主张都压抑在了心底。久而久之,在她的心里充满了凄绝的魔鬼气息。她唯一的出路,就是她的丈夫先于她而死。

    世界许多民族都相信女人具有毒性。这可能源于女性的“色”,因为“色”,所以“魅”,于是她们害起人来也分外厉害。比如中国人相信,女鬼比男鬼更加可怕,再比如巫术。有意思的是,在日本,在中国,在西方,都传说着女性用生殖器降敌的巫术。鲁迅《阿长与山海经》里,长妈妈就讲了一个女阴降敌的事:“我们就没有用处?我们也要被掳去。城外有兵来攻的时候,长毛就叫我们脱下裤子,一排一排地站在城墙上,外面的大炮就放不出来;再要放,就炸了!”在日本的神话传说中,也有类似的巫术,只是和中国的正面强攻不同,是取了巧的。那几乎是大和民族“创世纪”的故事:天照大神关闭天窗,世界于是陷入黑暗,众神便在天窗前开舞会,一名女神跳起了艳舞,露出乳房和阴部,逗得全场哈哈大笑,笑声传至天顶,天照大神忍不住探出头来,天窗于是重新开启了。

    但是必须看到,这一切都是在男权的掌控之下的。女巫乃至女神本身就是男人认定的,男人愿意承认你有威力时,则拜为圣母;不愿意时,则诬为“魔”,从而显示自己的纯洁。一如皮埃尔·布尔迪厄所说:“在原始神话中,男人惊异地发现女性生器和女人向男人(并非男女互相)展示的乐趣,男人在将他与女人连接在一起的对立系统中处于真诚的和天真的方面,与狠毒的阴谋截然对立。”当然也可以视而不见。《女坂》里的伦的丈夫就是这样。伦的恶毒愿望最后没能实现,她的丈夫还没死,倒是她先死了。这是最惨的,“毒”而无人理会。于是临死前,她向丈夫提出要求:把自己的尸体投向大海。这勿宁是自虐了。

    虐人不成,就转而自虐。但这种自虐也仍然没有效果。对于伦的怨恨和决绝,她的丈夫仍然一无所知,他回应伦:“这哪里行?我们家必须举行隆重的葬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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