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君綿《賭仔自嘆》曲調考

　　

 

 

　　「伶淋六，長衫六，高腳七，一隻大頭六，二三更，瓜老襯，輸到我木……」鄭君綿唱的這首《賭仔自嘆》，是早期粵語流行曲裡的勁歌。然而，筆者向來只知道這首《賭仔自嘆》，調寄的曲譜叫《載歌載舞》，但卻從來不知《載歌載舞》的來歷，更不要說這《載歌載舞》的曲調是誰寫的。

 

　　昨天，又去了一回電影資料館，研讀一批預約了的館藏資料，讀到其中一份資料：電影《蝴蝶夫人》的特刊，卻有教我振奮的發現！

 

　　這《蝴蝶夫人》，是在1948年9月30日在香港公映的，它是香港出產的第一部三十五毫米彩色電影，很有賣點。影片導演是黃岱，早在1937年，他就拍過一次據美國同名電影編寫的黑白片《蝴蝶夫人》，這次是他第二次拍《蝴蝶夫人》了。這彩色的《蝴蝶夫人》，主角是張瑛、梅綺等。片中有插曲四首，其中一首就是《載歌載舞》，從《蝴蝶夫人》電影特刊看到，《載歌載舞》由胡文森製譜（即作曲或譜曲），吳一嘯作詞。

 

　　到此，筆者才知道，仗着鄭君綿的《賭仔自嘆》而風行四方的《載歌載舞》曲調，竟是胡文森寫的，太意外了，而且還能確定這個曲調顯然是誕生於1948年！

 

　　從旋律的形態，我覺得這《載歌載舞》應是吳一嘯先寫詞，然後才由胡文森譜曲。

 

　　其實，七十年代中期，我購入過一本歌書：《麗莎鄭錦昌粵語流行曲》，歌書第一首歌譜就是《載歌載舞》，是麗莎重唱的版本，那裡當然不會標註誰寫曲誰寫詞，就只交代是「廣東小曲」，如今對照《蝴蝶夫人》電影特刊裡的《載歌載舞》歌譜，才發現麗莎幾乎是原詞照唱，只有一、二處不同。例如原詞「莫道風流如夢」，在麗莎的版本裡則是「莫道風流如幻夢」，原詞另一句「只將愁懷付與一夢中」，麗莎版本則是「且將愁懷付與江中」。當然，最大的不同是把原曲那些「咚隆咚咚隆咚咚隆咚隆咚」都全刪減了（鄭君綿的《賭仔自嘆》也是這樣），我想，這也是需要的，沒有了電影畫面，不刪減這些過份重覆的樂句，就會很感拖沓了。